“胡說……就你這個破珠子,怎么能值上十萬兩!”
有人大喊說道。
“是不是……叫官家的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孟不留緩緩說道。
隨后,不大會兒時間便有官家京兆府的人走了過來。官家的人在見到孟不留之后,也是一愣。
他們知道這位孟不留不是一般人。
最起碼,這個孟不留常年都負責京城之中升發堂的生意。雖然目前眾人都不知道這賣棺材的升發堂背后東家是誰……
可種種跡象表明,升發堂似乎和神灼衛又有著聯系。
為此官家對孟不留的態度緩和了許多,轉而問道:“你為何報案?”
孟不留便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然后拿出剛才碎了的珠子說道:“這顆珠子是產自南蠻之地的一種蠱蟲體內的珠子叫葵陽珠,有著和夜明珠一樣的效果,但效果卻要比夜明珠好上十倍。煉氣之人若是佩戴,有凝神的效果。價值嘛,自然是十萬兩。”
官家之中的衙役,自然也有修行煉氣的,也當然認識這珠子,知道孟不留所言非虛。
衙役之中有人思索少許后道:“既然刻意毀壞他人財物。按照大乾律法理應原價賠償,否則當投入大牢……而這顆珠子有十萬兩。”
見這官家的人說的嚴肅,有楊家村的人試探性問道:“官爺,這珠子真值這么多?要是賠不了……那我們……”
“少少得吃十年以上牢房。”
衙役回道。
聞言,一眾楊家村的人都變了臉色。
十萬兩……
這可是個他們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一眾楊家村看了看身邊的官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馬上,就有人開口道:“剛才肯定是我之外的人撞碎他珠子的!這和我可沒有什么關系……”
“什么意思?剛才明明是你離那小子最近!說不定就是你撞碎的!這怎么能推到我們頭上?”
“對!這說不定就是你做的!”
“什么叫我做的?這說不定還是你做的!你做的事情,憑什么栽贓到我的身上……”
一眾忽而就此亂了起來。
一開始,眾人也就只是罵上幾句。
可忽而,也不知誰先動了手……接下來一眾人都動起了手,各自推卸起了責任。
到了這里,眾人似乎已經忘了他們來這里都目的是為了分楊淑的財產。而現在一眾人打到不可開交,場面一度雞飛狗跳。
孟不留將這一切看在眼里略微慵懶的眼神中透出一抹輕蔑道:“呵呵……人性,不過如此。”
官家的人則看向他道:“孟先生這……抓哪個?”
“自然是都抓啊。他們撞壞人東西便罷了。還在他人的靈堂上大鬧……這不該下大牢嗎?”
孟不留緩緩說道。
官家的人聞言,也沒有猶豫,馬上將眼前這些所有的楊家的人都抓走。
可即便被人抓住,這些楊家人卻依舊在互相推卸責任。這場面有些說不出的諷刺。
當然,要稱職這些人,孟不留自然可以用其他手段,用不著這么麻煩。甚至他再簡單點,直接可以用自己的煉氣修為隨意將這一群人給打走。
可如今這個節骨眼上,大劫將至,算是多事秋……
他是不想落下什么話柄給那些世家,以此給自己的姑姑李月白落下什么閑話。為此,他便用了這樣一個小手段。
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又回頭看向官家的人緩緩道:“對了……那些人一定是要賠我珠子的!若是賠不起,該怎么判便怎么判吧。那樣……我也就不去追究了。”
官家聞言點了點頭。
隨后孟不留收回視線打開了眼前楊淑留下的銅箱子。
巴掌大的箱子里,留有一封信,還有一盒胭脂。
胭脂已經發干……
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
而這時已然現身的李月白和黃奎走了出來,她看著那盒胭脂隱隱覺得這胭脂,她似乎是見過的。
隨后,她忽而想起,幾十年以前楊淑曾經有一次心血來潮準備把自己給嫁出去。但結果后來大家已然知曉,那個男人并不是真心喜歡她,只是貪圖她的家產。
當時,楊淑用的就是這一盒胭脂。
幾十年的時間已然過去,楊淑為何還留著這盒胭脂?
是對曾經的愛情還留有念想?還是對那男子念念不忘?又或是,她是遺憾沒遇到好的愛情?
但如今這些,隨著楊淑離開已然無法得知了。
孟不留看著李月白走來開口道:“姑姑……也過來了嗎?”
“楊淑跟我是老朋友了。我理應來看看她。”李月白點了點頭,隨后她道:“事情處理的很不錯。”
事情,自然就是指剛才孟不留打發走楊家村那些人。
也看似孟不留用了一些比較麻煩的手段打發他們走。甚至大不了事后……即便真惹出什么麻煩出來,李月白自然也能去解決。
可偏偏孟不留用了一個最麻煩的方法,卻能巧妙的規避掉事后給李月白帶來麻煩。
李月白看得出來,孟不留這小子處理事情卻是回多個心眼的。比起當初的他,現在的他果真成熟不了。
說話間,幾人把目光又重新放到了銅箱之中。箱子還剩下一封信。
孟不留拿起遞給了李月白。
因為上面寫著“李姑娘親啟”。
看起來,這就是楊淑刻意留給李月白的。
信件之中,楊淑總共提到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便是她打算將家產的三成留給楊家村人。
但這個留是有條件的,若是這些楊家村人能安分一些,那么這三成家產便給他們。否則,他們要是硬要在她的靈堂上鬧,那侄兒一分都不用給。
此外,她還拜托李月白,若是他們真鬧了,也要務必把這些楊家村人送到大牢之中。
這三成家產可交由李月白處理。
看起來,她也是提前料到了如今的情況。
第二件事情,便是還有七成的家產,其中四成留給了李月白。還有三成他打算留給孟不留。
李月白從信件之中不難看出,楊淑對孟不留的喜愛,夸贊他十分聰慧,天生就適合做生意。
但是孟不留要拿這三成的家產也有條件。若是孟不留愿意為她守靈,那么這三成家產便由李月白轉交給他。否則,這三成家產依舊歸李月白處理。
“你這女人……還真是有些小心眼啊。好歹,我這侄兒也算是作為后輩伺候了你幾年。他不可能是個沒良心的。”李月白緩緩收起信,嘆了一口氣。
從這封信之中,她依舊不難看出獨屬于楊淑的那份精明。
只是……
對李月白來說,她倒是更希望這些話是楊淑彌留之際能親口告訴她。而不是干巴巴用這么一封信告訴她,順便凸顯一下屬于楊淑的那封精明。
李月白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又看了一眼這間胭脂鋪。
孟不留不知想到什么微微開口對著李月白笑道:“姑姑,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何事?”
“這間胭脂鋪能交給我打理嗎?”
“我猜楊婆婆應該是留了一些東西給我吧。但我只想要這件胭脂鋪。”
孟不留十分認真對著李月白說道。
“為何?”
李月白不解。
“楊婆婆這些年在這間胭脂鋪后面的院子里,養了許多花花草草。我想……我應該替她繼續打理下去。”
孟不留緩緩說道。
這個答案,讓黃奎有些不解。
地理位置來看,這家胭脂鋪在富貴街這個地段賣不出多少錢。店內也沒有多少值錢的東西。
而孟不留,獨獨只要這間店,就只是為了打理那些花花草草?
李月白似是知道孟不留在想什么搖頭笑了起來。
孟不留總說,他不是一個念舊之人。甚至曾經說過不會再回青州蒼流縣洛櫻住過的那間院落。可每隔上一段時間,他卻都會獨自回去一趟看看,在那間院子里住上一天。
隨后李月白又道:“她給你留了三成家產。給你……你便收著吧。楊淑這個人吧……看似精明,實則高傲又吝嗇的很,她給你,你便收著吧。”
正如李月白所說,楊淑實際上有時非常高傲。這導致她除了李月白之外,幾乎沒什么朋友。
當初,孟不留能和她聊到一起的時候。
屬實也讓李月白很驚訝的。
可孟不留聞言卻依舊搖了搖頭道:“姑姑,這三成家常還請先替我保管著吧。還有件事……我想姑姑答應。”
頓了頓他繼續道:“大劫將至。我這修為終究還是有些低了……姑姑若是允許,我也想像那些世家子弟一樣出京城歷練幾年。姑姑,你知道的,我是一個懶散之人,除了生意,其他上的事情我都不感興趣。但我明白,以后要是我還想繼續做生意上的事情……首先就得從大劫之中活下來。此外,我出京城,也算能堵住那些世家的嘴巴。”
他說了很多,但或許只有最后一句才是有用的。
現今世家的子弟在莫老的威勢下,算是自發出了京城。
但時間一長,有人見李月白硬是“袒護”身邊人不去京城之外歷練,少不了要再生事端。
雖然孟不留也相信李月白自是有手段處理這一切。
可大劫將至之時……
大伙還內斗,這好嗎?
再者,他也覺得,自己的確不能這么懶散下去了。
真實說起來,孟不留的修行天賦硬要說的話,比起京城一些所謂的修行奇才也差不上多少。可正如他所說,他對修行真的一點都不上心。
可即便如此,他如今卻也有著丙銅煉氣士的修為,且在這個層次之中還是拔尖的水平。
李月白聞言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孟不留……算是洛櫻托孤給她的。這也是李月白對洛櫻的一個念想。且李月白也是不放心孟不留出京城之外。
孟不留似是知道李月白在想什么一樣緩緩道:“姑姑現在一人獨撐神灼衛,自是已經很累了。作為晚輩,我也不能一直受你庇護吧?”
他說著,拔出了腰間的劍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隨后見他以手代筆,在空中畫了起來。
昔年,畫妖教他作畫。
這便是也是屬于他的修行手段——血書丹青!
就見潑灑在空中的鮮紅,漸漸勾勒出數把血劍的形狀,隨著劍成形,劍身上也隱隱傳來一股殺意。
李月白毫不懷疑,這樣的一劍可以輕松殺死一名丙銅煉氣士。
孟不留微微笑道:“姑姑放心……現今乙銀以下,無人可傷我!”
以此表明,他即便外出京城也能護自己周全。
“好。”
李月白聞言點了點頭。
孟不留則又道:“就是……我離開后還有一件事情要拜托姑姑。”
“講。”
李月白開口。
孟不留似是變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樣,先是撓了撓腦袋而后緩緩道:“那個……東城的寧字街上,我購置了一間院子。這……怎么說呢……”
李月白注意到他臉微微有些發紅。
而孟不留則是像鼓足了勇氣道:“院子里我接濟了一位叫樓沫沫的姑娘。她……原是北城笙歌樓的姑娘,無父無母。我是看她太可憐了,便接濟了她……”
“可憐?”
一旁聞言的黃奎聽聞這句話笑了出來。
他隨即大笑起來,露出一個過來人的表情道:“你這小子……對那位姑娘,只是單一個可憐嗎?天下間這么多的姑娘,若只是可憐就接濟她,那你可憐的過來嗎?”
“這……這……這……”
孟不留俊美臉上紅意更甚,半晌說不出話。
這一刻的他,已全然無了剛才說話時的穩重,只像個情竇初開的楞頭小子。
李月白絕美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帶著玩味仔細看了眼孟不留后又道:“所以……你是要拜托我有空的話,代你去照顧一二那位樓沫沫姑娘嗎?”
孟不留臉紅的更厲害。
他又微微道:“若是平時也沒什么……就是最近……她可能……可能有身孕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什么叫可能?”
黃奎聞言則大笑了起來。
隨后他道:“你這小子……你黃四叔小看你了啊!我以為你是個只會悶頭看看賬本的悶葫蘆!還有這樣的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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