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事件之后。

  有心人如果去注意現在的奎相部便會發現。現在的奎相部勢力之間的來往會很微妙。

  以三祭司達鶴為首,有兩名祭司和他來往較為密切。

  以七祭司為首的另外和其他兩位來往也比較密切。

  反倒是五祭司扎和顯得格格不入,對于哪個小團體的勢力都不去參與。

  而私下里,有人猜測現在二祭司出走,將來最有可能得到位置的便是三祭司達鶴。論修為,他也是有八骷髏的毒師。修為逼近中原的甲金煉氣士。

  若論威望也比較高。

  只是有一點,這位三祭司達鶴大多時候都是剛愎自用,對于自己的想法都是一意孤行。有人評價他,以前能發揮他三祭司的作用是因為,尚且服大祭司青翊和二祭司七茶,哪怕后者二人的觀點不是他認可的,他也會聽。

  但將來要是這二人無了。將來他誰的話都不聽……坐上大祭司的位置,未必會是一件好事。

  七祭司多籠,修為雖低,但大多時候都會有自己的見解。但在南蠻之地中,他的名聲卻算不上多好。

  雖說他本人的名聲和人品沒什么問題。

  可至少和他有關聯的人或多或少都做出過一些不光彩的事情。坊間有言,只要你是多籠的親戚,只要只是做的不是很過分,他都會幫你掩蓋。其中的真假,尚且還無人證實。

  而在青翊看來。

  這二人雖各有優點,但卻都不怎么適合做大祭司的位置。

  青翊對他們的評價是,這二人雖各有能力,但若無人能用他們,讓他們各自有為主,只會把奎相帶回陰溝里。

  至于說青翊自己的妹妹青鴆……

  李月白聽到他對自己妹妹的評價是——年歲尚小,遇事還是太過優柔寡斷。

  最為重要的是,她未在奎相部有威望。就比如在奎相部內,有人提到她,所想到的也只是她是大祭司的妹妹。

  拋開這個榮光,則不會去想她個人的能力。

  而現在這樣的局勢……

  按青翊自己的話來說,也是他不希望看到的。原本鐵板一塊的奎相,現在為了大祭司的位置已經開始明爭暗斗了。

  這樣到最后任性所消耗的不過還是自己奎相的實力。

  青翊現在所能做到就是盡力去制衡各方面。其次,他還不敢完全說出將大祭司繼任者給青鴆的事情。

  現在時機尚未成熟,過早說出只會讓這些各自為一體的小團體勢力把槍頭都轉向青鴆。

  而這些日子,青鴆在李月白的陪同下向著奎相部周圍的幾個大寨子都走動了起來。

  得益于前面青鴆殺銅巫的事情。

  現在在奎相一些附屬大寨子百姓的眼中,青鴆還是相當有親和力的。這算是一件好事。

  也算是為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成功邁出第一步!

  青鴆也是事事都在向李月白請教。

  如何修行青鴆是在行的。可要以一個當政者的姿態去和百姓相處,她卻不太在行。

  李月白給她的建議是,多去注意一些各個寨子中發生的一些比較有爭端和有影響力的案子。

  一味的去為下面的百姓謀利博取他們的好感,這沒有錯。只是小恩小惠,一些小的事件,百姓全未必都會記在心中。即便記住了,事件本身的影響力有限,也提高不了你多少威望。

  到頭來,你看似每天都在忙活,但實際在百姓面前連混個臉熟都做不到。

  此外……

  還有一點建議是不過分去拉攏任何一個祭司。要讓他們主動來投你。

  現在……

  青翊還未公布將繼任者選為你青鴆的事情。你主動刻意去拉攏一些祭司,只會讓拉攏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前來。

  一共兩點建議。

  后一點建議的成效未曾體現,但第一點建議的效果卻是顯著的。

  得益于這些天的奔走,奎相部周圍這幾個大寨子的百姓再提起青鴆時,不再只是一句:我知道,那是大祭司的妹妹。

  而是青鴆姑娘心善啊,為我們謀了不少好事。

  就這樣時間來到了十二月底。

  要說這個世界中原和南蠻有哪點相似……

  便是一年結束之后的最后一天,當新的一天開始時都會有節日。中原那邊的說法叫過年。

  而這邊則是叫誕日。全名是蠱神的誕生之日。

  在南蠻的傳說之中。

  蠱神于這一天誕生,然后創造了各種毒物和蠱術,賜福給南蠻百姓。

  這一天在南蠻人眼中也變得尤其重要。諸多南蠻人也會在這一天選擇皆為夫婦,孩童若是在這一天出身,也會賦予他特殊的名字。

  但名字的含義也都是意味南蠻蠱神之子嗣的意思。

  作為一個中原人的李月白。

  也有幸在這一天過了一次南蠻人的節日,品嘗了諸多平時看不到的南蠻美食。

  和中原一樣。

  新的一年開始,都會換上新衣服。

  李月白脫下了一直常穿的南蠻獵讓服飾,而是選擇穿上了南蠻人常穿的獸裙和獸衣,脖子上戴著一些骨器飾品。她取下發簪,任一頭青絲隨意批下,頭上戴了一圈由南蠻各種奇異花朵編織而成的花環。

  她索性也是少有的入鄉隨俗,腳下干脆脫下靴子,也隨青鴆一般赤腳而行

  她本就生得貌美,個子生得高挑,這般打扮之后倒是頗有一種南蠻巫醫少女的風格

  這使得她走的街道上是,不時會引得南蠻同行的年輕人觀望。

  也有一些人向著青鴆打聽起了李月白。

  對此,青鴆都是笑笑不會多言語。

  當一天結束之后,李月白則是又換上平常的獵人裝扮,隨青鴆來到了獨屬于南蠻的篝火會。

  這樣的篝火會一直會持續九天……

  據說在更久以前,九部還是一體的時候,這樣的晚會都是由九部輪著來舉辦的,每一部舉辦一年。

  在篝火會期間。

  年輕男女們可放心大膽表白,不論身份地位皆可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就如大祭司青翊,實際年齡雖然有五十多了,但外表卻是如同青年一樣,依舊俊朗。也雖說他命不久矣的事情已經傳了出來,可百姓們看著他神態之間并無病態,也不相信此事。

  此刻,不少大膽的南蠻少女都向這位大祭司來表白。

  這種場面,放在中原地界不亞于普通百姓去見皇帝一樣震撼!

  青鴆也是如此,不少小伙子們唱起情歌向他表白。

  青鴆這些天難得起了笑容,以笑容同樣唱起歌回了這些男子。

  只是她是無心并不當真。只怕這些南蠻男子當真以后要整夜失眠了。

  就連李月白更是會有不少男子而來。

  只是相較于青鴆那樣唱情歌,李月白拉開弓射中幾百步之外一張靶子,笑著對他們道:“我要求不高,只求你們可挨到靶子邊緣即可。”

  約莫三百多步的距離,不要說是射中挨到邊,就是射到離靶子不遠的距離都難。大伙兒都是普通人,哪怕是毒師,也未必會有多么厲害的體質。

  對于李月白口中笑提出的條件,眾人也只能望而生畏。

  倒是大祭司青似乎有意從李月白手中接過了弓。

  李月白笑著開口道:“我那些言語就是隨便一說,大祭司可別當真啊!我獨來獨來習慣了,男女之事從不會考慮。”

  “我姑娘只是說笑而言。至于男女之事嘛……”

  青翊拉起弓對準遠處那個靶子。

  隨后故意射偏。

  李月白知道他這是故意的。雖說因為節日的關系,今日可以無所顧忌。可作為大祭司,他的言行舉止還是要慎重。

  隨后他又道:“年輕時,比起修行,我倒是更喜歡那些斬不斷捋不清的感情。只是年歲再大一些,便覺無趣了。”

  李月白似是知道他要說什么一樣,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將一瓶酒放在他面前又道:“大祭司算是有故事吧。”

  “故事?算是吧。我所出身的家族雖然過去一直都是奎相部排隊上號的家族,可隨著我父母去世,家道中落,我幼年和青年生活可是過的和一般百姓沒什么區別。”

  青翊說道。

  頓了頓他繼續道:“年輕時候我也曾喜歡一個女孩。山盟海誓的時候,也是說的甜甜蜜蜜。可到底最后她嫁給了一個只見過幾回面的隔壁大寨子寨主的兒子作了妾。后來我再見她時,卻是為上位正方,和那寨主兒子的兒子其他小妾整的你死我活。而那時的我已然做到了南蠻第九祭司的位置。”

  “再見她是竟是毫無波瀾,無任何感覺。只是覺得當初的那些甜甜蜜蜜甚是乏味……”

  青鴆一字一句說著沒有多言。

  倒是這個時候,遠處有個婦人佝僂著身子緩緩向他走來,手中提著一個籃子。

  老婦人看了一眼青翊身邊的李月白,似乎有些動容但最終沒有多言語,只是拿出自己做的飯擺到他面前道:“你最喜歡吃的牛腩飯。”

  “呵呵……你倒是準時。”

  青翊回笑道。

  似乎和這婦人一早就認識。

  青翊說著端起便吃了起來。

  婦人似是有話要說,但嗚咽了半天還是沒有來口。

  “有話講就是。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青翊又道。

  “近來關于你的那些傳聞……”

  “是真是假也不是那么這些百姓該關心的。”

  青翊對老婦人回道。

  老婦人木納的回了一句“哦”。但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個……那個我兒近來犯了事情。怕是性命都難保了!你知道的過去幾年我都不求你,這次……我是沒有辦法了……”

  老婦人說著跪了下來。

  李月白這時又仔細端詳起了這老婦人的面容。單從容貌看,這位老婦人實際并不算老。但大概是為什么事情整體憂愁,所以才白了頭發。

  “犯了什么事情?”

  青翊夾起一塊牛腩問道。

  “他……他太急于求成,竟然將……將自己的爹……只是最終事情還是敗了!”

  “那他的確該死。”

  青翊一邊吃著飯一邊回道。

  回對方這么一句話,大概就是不會幫對方。而且按照李月白這些天對青翊的理解,于公他也只會這么回答。

  “你……你怎能如此無情……”

  老婦人回道。

  “我是奎相的大祭司。就該更應把持律法才是……不然呢?”

  青翊說的平靜。似乎只是以大祭司的身份回答。

  對面的老婦人看著青翊,像是重新才認識他一樣,顯得有些恍惚,也有些陌生嘴中念著:“大祭司……對!你是大祭司!”

  過去的每年她幾乎都會來給她送飯。

  那時她以為走會和這位大祭司能拉進一些關系,即便當時不求他辦成什么事情。以后也是會有這么一天的。

  可如今……

  她在他眼中,不過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南蠻百姓,和其他南蠻百姓沒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而他除了青翊這個名字和以前一樣,大多時候,或者說一直都是大祭司的身份。

  甚至于接下來青翊說出了一句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的話:“你所在那個大寨子以來,這些天和旁邊的乙咒部是不是來往有些太密切了?我奎相可是歷來和他們都不和。我想你知道,你男人也知道,你兒子更該知道!”

  老婦人聽到這里,突然跪在了地上。

  “你走吧。不用再求我……”

  青翊起了身,將吃了一半的牛腩飯放下。

  這一刻的他臉面色無喜無悲,讓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婦人也似是明白了什么,不不再央求,而是起身離開。

  青翊則是緩緩嘆氣道:“哎……我還沒死呢。手下這些人就開始搞各種小動作了!”

  他話語中將死看得很輕,倒是更多為奎相的未來而擔憂……

  “今后還是求李姑娘多多幫襯我那妹妹了!”青翊對著李月白說道:“對了,《驅蠱噬心》那蠱術你確定要練?”

  “嗯。對你們來說可能這沒辦法練。但我還是有一些辦法的。”李月白回道。

  青翊起身準備離去,但回過頭還是又拿起那碗沒吃完的牛腩飯端了起來并道:“這味道……不如當年了啊……還不如我做的呢……”

  隨后,他再次放下了牛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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