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北宋有個好弟子 > 第三十三章 受到啟發
    如果不是因為現場是蔡京的壽宴,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將都沒膽量帶刀佩劍的進場,讓趙榮找不到可以殺人的武器,趙榮或許真有可能不顧一切的把秦檜宰了,提前幾十年為岳飛岳武穆報仇雪恨!

    秦檜命大,東摸西看的找了半天,始終沒能找到一樣可以擔保干掉秦檜的武器后,趙榮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心道:“氣糊涂了,這里是什么地方?在這里殺了人,我跑得掉?再說了,這個秦檜現在還什么事都沒干呢,還好歹是一個朝廷命官,我就不管不顧的把他宰了,恐怕童貫都未必保得住我。”

    “不能著急,這個狗漢奸必須得死!但不是現在,必須得等有機會才能動手,不然的話,如果為了殺這個狗漢奸把我的命搭進去,那我就虧太大了。”

    趙榮心里拿定這個主意的時候,秦檜又已經問道:“趙將軍,你在找什么?是不是什么東西失落了?”

    “我的玉佩不見了。”趙榮也甚有急智,趕緊找借口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摸著自己的腰說道:“記得進門前還掛在這里,這會怎么不見了?掉那里去了?”

    “趙將軍休慌,我幫你找。”

    秦檜信以為真,一邊趕緊主動表態愿意幫忙,一邊低下頭左尋右找,趙榮也裝模作樣的又找了一會,然后才說道:“算了,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別貴重的物件,只不過我隨身佩帶多年,有點舍不得而已。”

    “趙將軍真乃念舊之人。”秦檜恭維了一句,又笑呵呵的說道:“趙將軍,下官現在還沒有位置坐,如果不介意的話,讓下官就坐在這里,與你同席共餐如何?”

    趙榮當然打死都不愿意與遺臭千古超級大漢奸秦檜同席共餐,但是轉念一想后,趙榮卻又發現自己和秦檜處好關系,也并不算是一件壞事——最起碼可以騙得他掉以輕心,以后有更多的機會可以悄悄把他干掉。所以趙榮馬上就答道:“那當然好,秦學正快請坐。”

    還道趙榮愿意與自己結交為朋友,秦檜趕緊歡天喜地的道謝,然后毫不客氣的坐到了趙榮的旁邊左側,又更加迫不及待的說道:“趙將軍,你我如此有緣,愚兄我又比你癡長幾歲,要不我們以后就以兄弟相稱如何?愚兄表字會之,敢問賢弟可有表字?”

    “以父子……,哦不,以祖孫相稱,我是你爺爺!”

    趙榮心中怒吼,嘴上卻笑著說道:“那當然好,小弟以后我就稱你為會之兄,不過小弟還未及冠,還沒有表字,會之兄你就直接叫我趙兄弟吧。”

    “賢弟——!”秦檜親切呼喚了一聲,還迫不及待的握住了趙榮的雙手。

    “兄長——!”趙榮呼喚同樣的親切,臉上的笑容還和秦檜的幾乎一模一樣——都充滿了塑料味。

    這還不算,與秦檜雙手緊握后,趙榮還又沒頭沒腦的補充了一句,“兄長,你成親了沒有?嫂嫂貴姓?”

    “世上那有這么問人的?”秦檜心中納悶,但還是微笑著答道:“愚兄已經成親了,賢弟你的嫂嫂姓王,她和愚兄現在都住在開封城里,但有機會,愚兄一定替你引見。”

    “好好好。”趙榮開心的連連點頭,然后又在心里獰笑說道:“確實很好,但有機會,一定把那條母狗也一起干掉!”

    趙榮想騙秦檜掉以輕心,為自己將來動手除奸創造機會,秦檜一心想討好被蔡攸高看一眼的趙榮,再緊接著,趙榮和秦檜這對塑料兄弟當然是言談極歡,親熱得真如一對兄弟,也很快就互相有了一定了解,彼此知道了對方的一些情況。

    此時,蔡家父子已經謝過了文武百官的道賀,開始邀請眾官返回席位準備開席,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卻又傳來了門子的大聲唱彩,“合州防御使朱勔親臨相府賀壽——!”

    聽到這聲唱彩,都已經領著梁師成和童貫等人返回后堂的蔡京立即就停住了腳步,還回過了頭來,趙榮身邊的秦檜也驚得直接站起來,脫口說道:“好家伙,蔡相公并非整壽,想不到朱應奉竟然從千里之外的蘇州親自來了!”

    知道朱勔是北宋末期的六賊之一,聽到這話,趙榮也好奇的站起了身來細看情況,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快步走進前院,徑直走到了蔡京的面前雙膝跪下,大聲說道:“下官朱勔,祝蔡相公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佑寧快快請起,一路辛苦了。”蔡京很給的面子親自動手攙起朱勔,微笑問道:“佑寧,老朽今天并非整壽,何勞你不遠千里,親自從蘇州趕來與老夫賀壽?”

    “回稟恩相,順道而已。”朱勔恭敬答道:“下官親自督送花石綱入京,不曾想進京之日,正好是恩相壽辰,所以下官連衣服都來不及換,馬上就趕來相府給恩相拜壽了。”

    鬼扯了兩句,朱勔又回頭喝令他的從人把送給蔡京的壽禮抬來,后面答應間,一個差不多有常人高矮的大物件便蓋著紅布抬到了蔡京的面前,朱勔一邊抓住紅布一角,一邊大聲說道:“恩相,這是下官進獻給你的壽禮,請恩相笑納!”

    言罷,朱勔大力將紅布一把揭開,前院之中也立即爆發出了一陣巨大的驚呼聲音,原來朱勔送給蔡京的壽禮,竟然是一株與常人高矮無異的巨大珊瑚樹,不但條干挺秀,光彩奪目,顏色更是鮮艷可喜,絕對可以算得上是世間罕見,珍貴異常。

    “好大的手筆!”秦檜也咋舌驚嘆,嘆息道:“不愧是蔡相公親手提攜的人,為了給蔡相公拜壽,果然出手大方。”

    嘆罷,看了看旁邊的趙榮,秦檜轉了轉眼睛,還又附到了趙榮的耳邊,低聲說道:“賢弟,這一下子,蔡相公算是把童太尉給徹底比下去了。”

    “會之兄此言何意?”趙榮對關于童貫的事當然是十分關心。

    “賢弟你才剛來京城不久,不知道兩個月前童太尉做壽時的情況。”秦檜笑笑,低聲說道:“兩個月前,童太尉在他的府上做壽,在京百官和許多外地官員也給他送了壽禮,其中也不乏世間罕見的奇珍異寶,但是絕對沒有一件能 一件能夠及得上朱應奉送給蔡相公的這棵珊瑚樹這么珍貴稀奇,童太尉是愛面子的人,看到這樣的情況,心里怕是會有些吃味了。”

    趙榮點頭表示明白,也知道以童貫的地位身份,看到別人給蔡京送的壽禮比自己收到的壽禮更好更稀奇,心里肯定不會是什么滋味。然而點頭過后,趙榮卻又想起了一件事,忙低聲向秦檜問道:“會之兄,無緣無故的,你怎么突然在我的面前提起童太尉的壽宴情況?”

    “賢弟莫怪,愚兄是在提醒你小心。”秦檜笑笑,低聲說道:“賢弟你這幾天如果有幸見到童太尉,說話最好小心一點,愚兄斗膽揣測,出了這樣的事,童太尉這幾天恐怕心情不會太好。”

    趙榮恍然大悟,馬上想起剛才蔡攸為了給自己爭面子,曾經當眾說過自己是童貫看好的人,也立即明白在秦檜這個滑頭心中,已經在自己身上打下了童黨的銘記,為了討好自己才故意提醒自己這幾天最好別觸童貫的霉頭——準確來說,也算是有幾分好意。

    這個時候,蔡京已經在連連擺手表示謙虛,說什么朱勔送的禮物太重,假惺惺的要求朱勔把禮物帶回去,朱勔則長跪不起,堅決懇求蔡京一定收下,蔡京無奈,也這才勉強點頭表示接受,然后也不出眾人所料,朱勔的這份重禮,果然被抬到了堆積如山的壽禮最中間,替換下了那個用珍珠拼成的壽字,成為了百官壽禮的新主角。

    還是那句話,新身體的眼睛還沒有被電腦和手機禍害過,趙榮在人群中看到童貫時,果然發現童貫笑得十分勉強,確實象是心中頗為不悅的模樣,趙榮不由心中暗笑,心道:“眼紅什么?不就是珊瑚蟲尸體堆積成的石頭,有什么希奇?如果你真有本事發展大航海,把澳大利亞給占領下來,那里的珊瑚你要多少有多少。”

    這時,秦檜又在趙榮的旁邊感慨開了,說道:“頭彩穩了,接下來就看蔡相公的反應了,真不知道這棵珊瑚樹出手,朱應奉又要升幾級的官。”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了秦檜這番感慨后,趙榮的心里突然又是一動,心道:“關于童貫的事,我是不是太保守太被動了?朱勔都已經是合州防御使了,還掌管著放屁油褲襠的蘇州應奉局,這都還沒忘了一有機會就給蔡京送上重禮,獻媚逢迎,鞏固關系,我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宣節副尉,什么事都不做,干等著童貫想起我提拔我,得等到何年何月?”

    “當初讓我給童貫送名人字畫的是老師,老師雖然對我也是一片好意,但是我把那幅李成的真跡送給童貫后,童貫卻連看都沒看一眼,很明顯是沒把我的禮物放在心上,也根本就看不起,賞給我一個宣節副尉,也擺明了只是看在我師父的面子上,兌現他當初對我師父的承諾,實際上并沒有太過把我放在心上。”

    “師父的話得聽,但也不能全聽。”趙榮又在心里說道:“師父的話如果全對的話,那么以他的狀元出身,還有這么多年的官場資歷,蔡京的位置早就應該是他的了。但為什么宋徽宗那個昏君不肯重用我的師父,還有我師父和童貫的私交那么好,他為什么不想辦法把我師父扶持到蔡京的位置?就肯定和我師父不會做人有關,知道就算把師父扶持到蔡京的位置,他也分不到什么好處,所以他才不想幫這個忙。”

    “在官場上,我絕對不能再學我的師父,更不能學那個連給蔡京拜壽都不肯來走一個過場的李綱,只有學朱勔,我才有機會飛黃騰達,出人頭地。也只有學朱勔,我才有機會撈到權力,用手里的權力給老百姓做點實事。”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也沒想,繼續琢磨自己當如何學習朱勔的時候,趙榮又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出身還是差了一些,家里也實在是窮了一些,即便自己不去考慮衣食住行的花消,把便宜老爸拿給自己的錢財全部拿出來送給童貫,也肯定很難讓童貫動一動眉毛,更別說是和朱勔送給蔡京的珊瑚相比。所以趙榮不得不在心中哀嘆,“童太尉啊童太尉,不是我不想拍你的馬屁,是我拍不起啊。”

    依然還是秦檜打斷趙榮的思路,趙榮悄悄哀嘆的時候,秦檜突然拉了趙榮的袖子,低聲說道:“賢弟,蔡相公他們進去了,借著這個機會,咱們過去仔細欣賞一下朱應奉送給蔡相公的珊瑚如何?我們這一輩子,恐怕也只有這一個機會能見到這么高大挺拔的珊瑚樹了。”

    說著,秦檜還急不可耐的拉起趙榮就往前走,正在盤算心事的趙榮也沒拒絕,然而很可惜的是,抱著同樣思想的文武官員也不在少數,蔡京那邊前腳才進后堂,后腳那棵珊瑚樹前就已經圍滿了欣賞的人,趙榮和秦檜到得比較晚,別說是湊到近處仔細欣賞了,就是想靠近都難如登天,只能是在十余步外遠遠觀看。

    隔了這么遠,趙榮和秦檜當然都無法欣賞到珊瑚樹身上的花紋之繁雜細膩,其中對珊瑚并不感什么興趣的趙榮倒是沒什么,秦檜則是踮起了腳努力張望,還伸長了脖子,趙榮看得有些想笑,可是笑意剛到嘴邊,趙榮卻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心道:“等等!做為歷史上著名的軍事太監,童貫肯定無比需要那種東西啊?!”

    生出了這個念頭,又趕緊在心里盤算了一通,趙榮拿定主意,趕緊一拉旁邊的秦檜,低聲問道:“會之兄,你已經在東京城里住了好幾個月了,你可知道這東京城里,可有什么店鋪能夠打磨水晶?”

    “打磨水晶?”秦檜被趙榮問得一楞,疑惑問道:“賢弟,無緣無故的,你怎么問起那里可以打磨水晶?”

    “兄長不要問為什么,只請你告訴我有沒有就行了。”趙榮搖頭,又說道:“就是把水晶打磨成圓形和扁型,還要越光滑越好,最好是看上去沒有任何打磨痕跡。”

    “有。”秦檜的回答讓趙榮喜出望外,說道:“我記得在小甜水巷那一帶,有一家叫做唐家金銀鋪的店鋪里,就有打磨的水晶賣。”

    “太好了!”趙榮大喜,忙說道:“會之兄,辛苦你一下,明天帶我去那里跑一趟,我想買一些打磨的水晶,請你務必幫忙。”

    “小事一樁,包在愚兄身上了。”秦檜一口答應。

    趙榮聽了更是大喜的時候,卻并沒有注意到,陳列禮物的蔡府大堂側后方,一雙陰冷還帶著狠毒的目光,已經兇狠的盯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