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全乃草民一人所為,家中小妹年幼無知,還望圣皇寬恕。”季秋生閉上眼。
仿佛是在等待屬于他的審判。
這么多年,他受夠被人威脅利用的折磨,若是能用他的死,換來滅族仇人被蝕骨毒折磨致死,又能換來小妹后半生安全無憂,那便是死得其所。
“兄長!”季春兒見他跪在地上,立馬撲上去抱住季秋生,哭的肩膀顫抖。
“你來此處做什么!”季秋生眉眼間是罕見地冷漠,像是在嗔怪小妹頑皮又不懂事。
“兄長要拋下春兒一人,都不許春兒過來陪你嗎?”
楚天擎見夏清姿緩緩走進來,趕忙下去扶著她,“夜深露重,你身子不好,何必來這一趟?”
“來都來的,那就一起聽聽吧。”夏清姿笑著道。
楚天擎知道她是為了這兄妹二人。
“民女江氏江春兒,見過圣皇,圣后娘娘。”
“江氏?”楚天擎詫異。
就連旁邊的季秋生都愣住,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地話,“小妹,你在胡說什么?”
“兄長,這回你便聽我一次,娘娘告訴我該怎么做,我會保你平安的。”季春兒笑起來,眼淚從眼眶滑落,哽咽道,“如今春兒長大了,也能護得住兄長。”
“你方才說的江氏,可是毒門江氏?”楚天擎問。
“回圣皇的話,正是!”江春兒道,“數十年前,江氏一門慘遭夜獵國的人滅族,父親母親拼死換了我同兄長活下來的機會。”
“自此以后,我與兄長改頭換面,決心放下過往求得平安度余生,自然也立下誓言此生和夜獵國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依你所言,你兄長江秋生,絕不可能叛國通敵?”楚天擎問。
“正是,殺父殺母之仇本就不共戴天,況且,還是滅族之仇。”江春兒跪在地上,莊重地道,“還請圣皇和娘娘明察。”
夏清姿捏了捏楚天擎的手心,輕聲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她說的是實話。”
“我自然是信你,不過眼下,江秋生假傳口諭,也去看診夜獵少祀官的是實話,此事如何能抵賴?”
江秋生忽然抬頭,一字一句道:“草民的確是假傳口諭,去見過夜獵賊人。”
江春兒沒想到自家兄長真的會去,原以為是訛傳,她皺著眉頭,抓住江秋生的胳膊,“兄長,你糊涂啊。”
“你去找那賊人做什么?莫不是想殺了他?”
“是!”江秋生直接承認。
“你當真想殺了他?”江春兒哽咽地說,“此事娘娘和圣皇自有定奪,兄長你何必在淌這趟渾水,你可知,這是死罪!”
“小妹,是兄長不好。”江秋生抬起手,抹掉她臉上的淚,“他是夜獵的少祀官,夜獵的王即便是破釜沉舟也會來救走他。”
“更何況,兄長實在是不愿在被他威脅擺布,做些不可挽回的錯事,因此此番,哪怕是犯死罪,身首異處,我也必須要這么做。”
江春兒閉上眼睛,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但,江春兒還是抽噎著問道:“所以,你當真幫他們煉過蝕骨毒,娘娘中的毒,險些沒命,都是拜兄長你煉的毒所賜?”
“是。”此時,他也不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