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路上,白芷疑惑地問:“娘娘,奴婢今日瞧著那上官家的女兒未免也太大膽了些,您怎的還能如此包容她?”
“并非本宮包容,而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鬧出些風波。”夏清姿呼出口濁氣,“不想讓皇上為難。”
白芷笑起來:“果然還是娘娘為皇上著想。”
“你呀。”夏清姿點了點她的額頭,“碎嘴子的毛病何時才能改掉?”
“娘娘,您就饒了奴婢吧。”白芷道,“不過奴婢跟娘娘保證,絕對不會惹禍上身,不會丟娘娘的臉。”
見她如此虔誠,夏清姿也是真的沒法子,只能笑著搖頭。
回到宮里,連翹已經備好水伺候她洗漱。
月份大了之后,夏清姿如今連彎腰都有些吃力,有時穿鞋都是楚天擎幫忙。
她倒是沒累著半點。
“娘娘,無極殿的人來傳話,皇上說讓您早些休息,他今日宿在無極殿了。”
“本宮知道了,那便不必再留燭火,全都滅了吧。”
“是,奴婢這就去。”
大概是今日累著了,熄了燭火,房中陷入黑暗,夏清姿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后頭幾天,楚天擎都只是派身邊的人來送些吃的玩的,讓她解悶。
而楚天擎自己則是在無極殿,和幾位重臣商討戰事,都不來見夏清姿,如此可見西南戰事很不樂觀。
夏清姿也不去給他添亂,每天就讓小廚房做些降火的糖水和湯,讓白芷送去。
楚天擎在來見她時,是在五天之后。
不過短短五天,他臉色憔悴極了。
夏清姿見到他這副模樣,還有些害怕,趕忙給他看起病來。
“如何了?”他撐著下巴,完全不關心自己的身體,而是盯著她。
“沒休息好,思慮過多,所幸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夏清姿這才松了口氣,又問,“這是幾日沒好好休息?”
“不過四五日而已,不礙事。”楚天擎有氣無力地回答。
“不過四五日而已?”她聲音聽著帶了些溫怒,“你如此不愛惜身子,意欲何為?”
“清姿。”楚天擎牽住她的手,有些討好的意味,“我知道錯了,別和我置氣。”
“前線戰事不樂觀,孫將軍節節敗退,眼下要是再想不出合適的法子,最后一座城池不日便要失守了。”
“我擔憂城中百姓,不愿他們再像西涼那樣,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再受戰亂之苦。”
這番話,夏清姿倒是能體諒。
這是楚天擎憂慮的事,又何嘗不是夏清姿的?
她是國母,自然也不想見戰亂紛飛,百姓流離失所,再也無家可歸。
“你今日來,可是做好決定了,要告知我?”
“告知談不上,是請示。”他笑著。
夏清姿被他這樣子逗笑,別開臉望向一邊,“說來聽聽。”
“上官未可堪大任,不過仍舊有風險,我想......御駕親征。”
這個決策在夏清姿的意料之中。
因此他忐忑說出來時,她倒是沒有什么波動。
“只是,或許不能陪著你等孩子降生了。”
若不是眼下沒有更好的辦法,楚天擎也是不愿意讓她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