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這水牢是少爺吩咐私自打造的。”這個時候連主子都做不了主,鄭管家一股腦的全說了:“這里面關著的是、是少爺的一個仇家。”
仇家?
順天府府尹皺著眉頭,大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私設牢房,無故囚禁?什么仇家,從實招來!”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鄭管家的汗珠子一顆顆的往下掉。
“你若是不招......來人!把此人給本官押回府衙嚴刑審問!”
就順天府大牢里那些刑具,流水似的一一用過,沒人不低頭吐實話。
“大、大人,小的說,小的說......”鄭管家已經全然沒有往日在其他下人面前的神氣,一副萎靡的樣子,道:“里面那人是個寒門學子,只因為得罪了我家少爺,所以被少爺抓了回來。”
“寒門學子?姓甚名誰?”順天府府尹想不通,一個寒門學子怎么會得罪鄭朝元,甚至讓鄭朝元不惜動用私刑。
“姓明,叫明儼,乃是一舉子。”
中過舉人!
順天府府尹心中大驚。
“你們,去把人弄上來。”順天府府尹當即命手下官差先把人從水牢里弄出來。
因為水牢昏暗,除了之前進去仔細搜查的官差之外,現在所有人才看得真切。
一雙手臂沒了兩只手,如同枯枝一般,下半身由于長年浸泡在水中,皮肉松的一抓就掉,甚至能看見森森白骨。
長發干枯焦黃、蓬亂無章,那張臉脹的像氣吹起,白的和鬼一樣,整個人頭大身子小,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
“這......”順天府府尹甚至不敢確定,這真是人嗎?
“府尹大人,此事和小人無關,這都是我家少爺的主意。”鄭管家一下一下的磕頭,企圖將自己撇干凈。
人命關天。
鄭管家清楚的知道,鄭家已經沒有人可倚仗了。
“你說這人叫明儼?”順天府府尹再次重復的詢問。
既然是舉人,他得問清楚名字,好確切無誤的查清是哪一年中的舉。
“是、是叫明儼。”鄭管家肯定的答道。
鄭管家“明儼”兩字再次出口時,人群外也伴著老嬤嬤的驚呼聲:“少夫人......少夫人......”
在場的所有人齊齊的回頭,鄭少夫人也已經昏倒在地......
在一片混亂下,順天府府尹深知此事他無法獨斷,只有上報朝廷。
私自囚禁、嚴刑拷打一個舉人,無論背景多大、權勢多大的世家權貴都足以令其顛覆。
當夜,就令順天府的官兵們將鄭家圍了起來,無論是誰,只要是鄭家人,包括下人在內,一個都不許離開。
順天府府尹把那個似人非人的明儼安置在順天府府衙,然后趁著天未亮,急匆匆的進宮面圣。
帶著官兵去鄭家,順天府府尹并沒有避著人,當然也沒想到一切都是意外的發現。
鎮南王府里,楚天擎在天亮前就離開了聽雨軒,剛回到寒水堂書房,暗衛就送來了關于鄭家的密報。
同時接到的,還有來自江家的書信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