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和是直到楚天擎和夏清姿上了轎輦,才算將所有人都送出宮。
轎輦上,夏清姿始終低頭沉思著。
楚天擎老神在在的端坐著,可眼神時不時的瞄一眼身邊的夏清姿。
越瞄,心里越氣。
連帶著周身的溫度都下降了。
這個蠢女人,自己剛剛又救了她,可她卻連任何表示都沒有,哪怕是一句話......
夏清姿驀地抬頭,對上楚天擎那雙帶著埋怨又有點憤怒的眸子。
“王爺?”這是怎么了?
正在夏清姿不明所以的等待著答案時,楚天擎終于冷冷的開口:“夏清姿,本王剛剛救了你。”
“王爺想說什么?”夏清姿眨巴著大眼睛反問。
他救了她,不應該嗎?
除去別的不說,她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王妃。
“本王救了你。”楚天擎又重復了一遍。
“所以呢?”她差點忘了,楚天擎一向都是挾恩所報。
“所以......你怎么謝本王?”
夏清姿垂眸,長長的睫毛輕輕的煽動了兩下。
不過片刻,夏清姿眼中變幻著狡黠和挑逗的意味,隨后紅唇吻了一下楚天擎妖孽的臉龐便迅速離開。
楚天擎身子一震,薄唇卻不由自主的揚起了彎彎的弧度。
軟軟糯糯的紅唇,濕潤又溫軟。
就好像他昨晚在毓慶宮抱著她柔軟有度的身體,盡管只是為了做戲,卻總是讓他心里泛起漣漪。
楚天擎眼中的眸光如同黑夜里璀璨的星,用戲虐的口吻在夏清姿耳邊說道:“本王救了你不止一次。”
夏清姿瞪大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楚天擎。
他......是什么意思?
救了她不止一次......
就在夏清姿琢磨愣神的工夫,楚天擎一手將夏清姿攬進自己的懷中。
“楚......”夏清姿話未說完,唇瓣就被嚴嚴實實的堵住。
“唔......”夏清姿撞上了楚天擎堅毅硬實的胸膛,本能的發出動人心魄之聲。
就在楚天擎忘乎所以時,突然......
轎輦停了下來。
轎輦外,有隨行侍衛的聲音響起:“王爺,王妃,王府到了。”
夏清姿直到此時才終于逃離楚天擎的唇,雙手用盡力氣推開了楚天擎。
大口大口的吸了幾口氣后,夏清姿甚至不顧自己的儀容是否整齊,就著急的站起身離開了轎輦。
王府大門外,管家正帶著王府里的下人恭迎楚天擎和夏清姿。
但......
只見夏清姿一個人倉惶的從轎輦中出來,頭也不回、腳步極快的像逃一樣。
而楚天擎卻一個人獨坐在轎輦中,懷中的空虛讓他十分的煩躁,可腦海中卻回味著剛才那一幕。
直到自己壓抑住心中那股欲望之火后,楚天擎才出了轎輦......
各國使臣和文武百官雖然都已離宮,但回到寢宮的皇上依然是徹夜未眠。
長寧宮中所有的太監宮女無一不受了重刑,可無論陸和怎么查,只查到靈鳩毒來源于長寧宮。
而此時的長寧宮里,燈火通明。
“啊——”的一聲凄厲慘叫,隨著稀里嘩啦的一陣破碎的聲音,在深夜寧靜的宮中尤為刺耳。
在長寧宮外值守的太醫的們,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了殿里。
宮內,一地破碎的瓷器,還有在燈火燭光下閃著亮光的銅鏡碎片。
“娘娘,讓太醫看看吧?”長寧宮里,如今只有一個宮女,還是德公公親自指派過來伺候的。
“不要!”鄭皇后聽到宮女說有太醫來,驚叫著往外趕人:“滾出去!本宮不需要太醫!滾出去!”
“娘娘......啊!”伺候的宮女本想上前勸服鄭皇后,哪知手剛一碰到鄭皇后,就被鄭皇后反射性的一把推了出去。
“別碰本宮!本宮不需要你們的假好心!”鄭皇后臉上血肉模糊,只余一雙眼翻著眼白,勉強能看到面前是否有人。
事到如今,她成了全天下的笑話,所有人都在明處暗處等著看她從天堂跌落到地獄。
她無比清楚自己變成了什么樣子,銅鏡中的那張臉,和深夜的鬼魅如出一轍。
宮里的太醫?
那些廢物太醫全都只為拿錢不辦正事,也許出了長寧宮,就換了一副嘴臉。
“琉璃!琉璃!把這些廢物給本宮統統趕出去!”鄭皇后大聲喊著琉璃。
“娘娘,德公公讓奴婢來伺候娘娘。”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宮女小心謹慎的回道。
“出什么事了?琉璃人呢?”
宮女熟知平時鄭皇后的囂張與狠毒,可當著鄭皇后的面,又不敢不回答。
“回娘娘,琉璃姑娘她......”宮女聲音顫抖著回道:“因為宮宴上的靈鳩毒是在娘娘宮里發現的,所以琉璃姑娘和其他宮人都被帶去嚴審......奴婢聽說,琉璃姑娘禁不住嚴刑,已經......”
長寧宮的宮人被禁衛軍帶走后,一個個都經受了嚴刑拷打,琉璃和鄭太監是鄭皇后親信,尤其不能放過。
琉璃因為沾染了靈鳩毒,在經過嚴刑拷打后,加速了毒素的作用,因此沒能熬得過兩個時辰就死了。
鄭皇后聽到宮女的話,一時怒急,越是生氣,體內的血液越是翻涌。
“啊——啊——”鄭皇后雙手護著自己的臉龐,痛苦的哀嚎。
痛,如千萬螻蟻在啃咬著她臉上的嫩皮。
輕輕碰觸,便會血流不止,更加劇了這種痛苦。
越是心急,越是動怒,臉就越痛,痛的她生不如死。
“太醫!太醫!”宮女焦急的呼喊著守在正殿的太醫們。
太醫院的幾位太醫魚貫而入,卻都眼看著鄭皇后因為毒發而痛苦的發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