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災難降臨 > 第七十九章 記憶碎片
  羅冠冷笑,隨手把他丟地上,又一腳踹飛,“帝武大門怎么看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狗東西,都放進來。”

  “趁還有氣,趕緊拖走,看著就礙眼!”

  南宮朵朵暗自咬牙,罵廣豐是狗東西,那他們又算什么?羅冠這是逮著一起罵了!

  可咬牙歸咬牙,包括她在內沒人敢吭一聲,實在羅冠戰績太過彪炳,讓人膽顫心驚。

  “我們走!”

  一行抬著被揍成豬頭的廣豐匆匆離去。

  席薔薇面露不安,上前道:“羅師弟,我不是故意……”剛開口,就被揮手打斷。

  羅冠道:“若你是故意的,就不會還站在這了,我不管你有什么盤算,都最好別對我用。”

  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就在剛才,帝武身份牌收到傳信,劍塔開啟了,他哪有時間在這浪費。

  目送羅冠大步流星離去,席薔薇深吸口氣,眼底露出苦澀、無奈……

  若非迫不得已,她豈會這么做?可如今帝都中,恐怕就只羅冠,有可能幫到她了。

  感受著周邊那些復雜、冷嘲的眼神,席薔薇深吸口氣,“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放棄的……”

  帝武后山。

  劍塔!

  羅冠到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進去,老程正在等他。不知是否錯覺,今日他給羅冠的感覺很疲憊,眼神欲言又止。

  可最終,老程只是揮揮手,“進去吧,你已經晚了。”

  這句話,他說的很平靜,卻又好似深意滿滿。

  羅冠踏入劍塔,眉頭頓時皺緊,直覺告訴他必然發生了某些事。

  而此事,與他有關!

  念頭快速轉動,卻沒找到絲毫頭緒,羅冠深吸口氣,將所有念頭壓下。

  不管發生什么,只要他實力足夠強,就能鎮壓一切!

  當下,修煉才是關鍵。

  腳下不停,羅冠一路進入劍塔第七層,略一猶豫后,毅然踏入第八層。

  轟——

  劍意強度瞬間暴漲,體內大荒十二帝劍功法,運轉速度再度提升,對抗外界壓力。

  而就在,羅冠踏入第八層瞬間,一聲劍鳴自劍塔傳出,響徹帝武后山。

  唰——

  唰——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半空中,有的是中年模樣,有的老態龍鐘,可無一例外周身都激蕩著,駭人的氣血波動。

  每一個,竟都是踏天境!

  如今,一個個面露震動,看往劍塔方向。

  “有人,闖進了第八層!”

  “是那羅冠。”

  “必是他,如今帝武內,只他一人有機會。”

  “后生可畏!”一名老人面露感慨,旋即輕嘆,“但可惜……他來的實在太晚了。”

  眾人沉默。

  草廬內,劍息風暴更加洶涌,似狂風暴雨下的怒海,不時掀起驚濤駭浪。

  院長平靜聲音,從中傳出,“熬了三十年,這賊老天卻不愿,再給我時間……哪怕……再多半年……”

  門外,老程沉默許久,緩緩道:“院長,您為了帝武,已經夠苦了。”

  “要怪,便怪羅冠時運不濟,您盡力了。”

  他心中,又如何甘心?若那人成為,新的帝武執劍人,程家必在劫難逃。

  可如今,他們都沒得選了……

  劍鳴響起時,羅冠也聽到了,但卻是在他心底直接響起。然后,便重復了當初,第一次進劍塔時,所發生的事情——意識被拽出體外,不斷拔高穿過層云,來到大日之下。

  看到那懸天一劍時,意識上升速度卻未停止,羅冠暗道不好掙扎,卻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頭撞在劍尖上。

  轟——

  眼前陷入黑暗,就在羅冠驚疑不解時,一道聲音響起。

  “阿古,快起了,今天是進山打獵的日子。”

  唰——

  眼前一下,就有了光。

  他看清對面,是個穿獸皮,手腳裸露在外,膚色的烏黑的少年。

  “知道了,我這就起。”

  隨著這聲音回答,羅冠的視線開始晃動起來,他跟隨著來到河邊,努力瞪大雙眼,卻始終看不到河水里,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樣。

  便仿佛,有一股未知神秘,將這張面孔遮掩,不可窺視。

  一番準備后,部落的捕獵隊進山了。

  寒冬將至,這是最后一次狩獵,他們必須捕到足夠多的獵物,部落才能撐過這個可怕的冬天。

  接下來,是部落眾人捕獵的畫面,他們配合默契,手法嫻熟、老練,殺死一頭又一頭,羅冠根本不認識的巨獸。

  直到第五天,捕獵隊犯了錯誤。

  山洞里的大蛇不止一條,在他們即將殺死白蛇時,黑蛇王趕了回來。它太強了,幾人合抱的身軀,足有百丈長,巨尾橫掃連部落最強壯的勇士,都被直接打飛。

  死了好多人,眾人呼喊著分開逃。

  可阿古卻站在原地不動,他看著慘死的族人,聽著他們的哀嚎,呼吸變得粗重。

  突然大吼一聲,向黑蛇王沖過去,身后傳來族人驚呼,讓他趕緊回來。

  阿古非但沒停,速度反而越來越快,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劍,奮力躍到半空。

  “殺!”

  一劍斬下。

  頭頂天空,突然暗了一下,似被什么東西遮掩。

  然后,那遮掩的東西,就真的出現了。

  一把劍,一把很大很大,大到足夠將天空,都遮住一片的劍。

  它從天而降,將黑蛇王當場斬殺,又重重轟入山體,形成一道深不見底的恐怖劍痕。

  畫面至此定格。

  下一刻,似承受不住這一劍之威,眼前世界如鏡面般寸寸崩裂。

  羅冠意識再度陷入黑暗,接著是急速的下墜感,等他恢復掌控時,已回到體內。

  唰——

  劍塔第八層,羅冠睜開雙眼,面露驚疑。

  剛才的記憶,是誰的?與帝劍碎片有關?莫非,那叫阿古的少年,便是曾經的帝劍主人?

  很快,羅冠便發現,體內的變化——

  一把劍!

  更確切說,是由一縷縷帝劍劍意,自行匯聚而成的長劍形態。

  之前,以永恒劍體的“胃口”,一兩個月也不過能,啃下來一兩縷劍意而已。

  可如今,組成這把劍的劍意,何止一千縷!

  顯然,這與之前那塊記憶碎片有關——羅冠越發確定,他所讀取的記憶,便來自帝劍之主,應是其年少時期……所以這些帝劍劍息,才會被順利吸納進入體內。

  玄龜聲音響起,“……小子,聽到沒有?快點回答!”起初有點模糊,像是從密封箱里傳出,逐漸變得清晰,語氣焦急。

  “老師,我沒事。”羅冠趕緊回答,又有些疑惑,“您怎么了?”

  玄龜大叫,“我怎么了?你小子意識,一下就消失了,我剛才還以為,咱師徒兩個,今天就要命絕于此!”

  “……說,當日自天火淵出來,你以何種形態,出現在哪?

  羅冠嘴角一抽,“老師,我沒被奪舍……那天我在河邊,被一群大漢追……您滿意了吧,別再問了!”

  黑歷史什么的,提起來就頭疼。

  “呼——”玄龜長出口氣,“還好還好,你小子沒事。”

  剛才,羅冠的意識波動一切正常,確定沒有讀取記憶,它這才放心。

  世界之大,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實在太多了。當年,跟在老東西身邊時,它見識了無數。

  懂的多了,擔心的也就多!

  “剛才發生什么事?”

  羅冠沒有隱瞞,將獲取記憶碎片一事道來,“……老師,我感覺已過去了好幾天,外面才一會嗎?”

  “嗯,獲取記憶的時光流速,與真實世界不同……”玄龜似在思慮著什么,語氣有些心不在焉,“羅冠,你試試能不能,掌控這把……呃,劍意之劍?”

  羅冠閉上眼,體內那把劍只是動了一下,便歸于沉寂,他搖頭,“老師,我只能控制一點點。”

  玄龜想了想,道:“這把劍如今對你而言,的確太重了……看來,它也察覺到你的困境,才有今日舉動。”

  羅冠目光微閃,“老師,您說的它是……”

  “還能有誰,當然是劍塔里,封印著的帝劍碎片。”玄龜感嘆,“我本以為,煉化它是件極困難的事,卻不料帝劍碎片竟已認可,若你實力足夠,現在就可動手,到時小小的青陽國,一劍便能橫掃!”

  “可惜……還愣著干嘛?趕緊修煉啊!”

  最后一句,滿滿的嫌棄。

  羅冠:……

  果然,還是進步太慢了,令老師非常不滿。

  我,劍道資質普通·羅冠,要加倍努力啊!

  通天骨下,玄龜一只爪爪,在面前畫了個圓圈,將腦袋鉆進去,這才敢小聲嘀咕。

  “不該啊,怎會如此順利?若非我早就探查過,羅冠非轉生之靈,我都得懷疑,這小子的來路了。”

  “想不通!是在想不通!”

  帝劍碎片竟這么輕易,就讓羅冠過關——呃,該不會,這小子的劍道天賦,高到連帝劍都不愿錯過吧?

  若當真如此,咱這個弟子,以后必有大出息啊!

  想到這,玄龜一臉喜氣洋洋,只覺得龜生未來前途無限。

  咱,總有一天會回去的!

  ……

  帝都某處,一家不起眼的酒樓。

  二皇子趙闐憑欄而立,聽到身后腳步聲,嘴角露出微笑,“孤便知道,你終會來的。”

  金雅行禮,“拜見二殿下。”

  趙闐笑容微頓,有些惱火,“你我二人,何時生分至此?”

  金雅低頭不語,燈火照耀下,愈發美艷動人。

  趙闐眼神頓了頓,急忙避開,“……坐吧,孤親手做了幾個菜,許久沒下廚,你嘗嘗味道如何?”

  簡單的幾道菜式,都是她愛吃的,金雅心頭微暖,“多謝殿下。”

  “你……算了,愛喊什么喊什么吧。”二皇子無奈笑笑,“知道你不喜喝酒,特意準備的楊梅汁,命人加了糖的。”

  至此,氣氛愈發緩和。

  吃飯敘舊,兩人都有意避開了,近三年來發生的事,講著小時候倒也其樂融融。

  飯局結束,二皇子起身,“馬車已備好,你早點回去休息,那日宴會……是孤誤會你了,我向你道歉。”

  金雅面露掙扎,深吸口氣,“殿下,羅冠與元夕大客卿,關系極為親近,此中事請您仔細斟酌。”

  她面露黯然,不知為何,此時內心充滿愧疚。

  若是以前,對眼前之人有利的事,她毫不猶豫就會做。可如今,腦海里面卻都是,那少年身影。

  “羅冠,對不起啊……但我真不希望,你們兩個成為敵人……”

  趙闐略一停頓,緩緩道:“孤欲與羅冠修好,你愿幫我嗎?”

  “我愿意。”

  目送金雅離開,二皇子臉色陰沉下去。

  剛才,金雅表情中異樣,他看在眼中。

  她,真的變了!

  袁先生從畫舫中走出來,“丹師協會中的暗線,傳出隱秘消息,羅冠背后站著的,是兩位高品煉丹師……其中一位,在江寧城時便已出現……金小姐她,并未對您知無不言。”

  “孤知道!”趙闐冷冷開口,“都言女人善變……孤只是沒想到,她也如此。”

  袁先生低頭,“這對殿下而言,不也是件好事嗎?”

  趙闐閉上眼,再睜開時一片平靜,“先生說的對,這樣一來,孤也就不必心存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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