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的防備，能否起效，林天并不在意。
甚至于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的后手，永遠都沒有用到的機會。
但在此之前，適當的戒備之心，還是很有必要的。
“公子所言極是，倒是老朽淺薄了。”
圣族老者沒有詢問，興致勃勃地道：“公子便在此等候老朽的好消息吧。”
他仿佛回到了復蘇初始時，意氣風發，充滿了希望，乃至比起之前，他更增添了幾分自信。
在內景地之中，他所得到的，絕非尋常圣族族人，所能夠想象到的豐富。
不單單是實力上的提升，完全就是近乎碾壓的層次提升。
“嗯，希望能別辜負我對你的培養。”
林天面露微笑，出征在即，就不威逼恐嚇了，自己畢竟又不是什么兇殘至極的惡賊。
他覺得，倘若自己在塵世為君，定然會是一位賢主，頂多就是手段稍顯強硬，但整體來說，還算是體恤下屬。
圣族老者重重點頭，隨后，他感受到內景對他的束縛逐漸放寬，直至徹底消失。
與外界徹底隔絕十余萬年的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外界的氣息，他用力吸了一口氣，仿佛能夠嗅到意味著自由的新鮮空氣。
“咳咳咳。”
很快，他劇烈咳嗽起來，罵罵咧咧道：“比起公子此界產生的大道法則，外面那些猶如濃煙，令人作嘔。”
林天并未回應，只是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圣族老者，靜靜地看著他吹捧自己。
他倒是想要看看，對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來。
一直以來，圣族老者的表現，都讓林天產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傳說中的圣族生靈，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高深莫測。
或許圣族老者的所作所為，僅僅只是為了迷惑他而已，但有些是篆刻在骨子里的。
比如對方在見識到內景的不凡之后，就開始想著投靠，縱然不排除，這是深思熟慮之后，所做出的最優選擇。
但正常情況下，投降，會是第一選擇嗎？
與此同時，圣族老者見到林天不搭理自己，尷尬地笑了笑，控制身形迅速消失。
失去了林天的束縛之后，這混沌諸天，對于他來說，自然是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
林天神情淡然，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事情既然已經成了定局，那么會發生什么，就聽天由命了。
圣族老者實力非凡，悄無聲息間，便離開臨天崖，甚至未曾驚動宗門之中，一眾如同青楓道人，甚至是實力更加深不可測的老怪物。
這一點，倒是在林天的意料之中。
當初，若非是他擁有特殊的內景，強行將對方從外界收押進來。
二人當初第一次交鋒時，最終的結果，恐怕只會是以林天落敗，甚至是戰死而畫上句號。
當然了，那時的林天，修為比起圣族老者，實在是相差太遠，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至于未來如何，林天還是比較有自信的。
送別圣族老者，林天只身前往毀滅異象深處，最近這段時間，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待在宗門之中。
哪怕僅僅只是為了不給人族惹麻煩，就已經很好了。
如今，在臨天崖的帶動下，各方原始大陸，義憤填膺的人族勢力，紛紛出動強者，開始對妖族的圍剿。
以他當前的修為，在這等體量的聯軍面前，根本沒有任何可比性。
縱然是能夠鎮壓一些本源境天驕，又能如何，本源境妖族天驕，在這等大戰之中，根本連混個名號的資格都沒有。
但他若是被妖族所擒，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當然，留在臨天崖內，并非他心中所想，而是應允青楓道人的要求。
在宗門高層看來，如今妖族暗流涌動，暫時分不清對方的目的為何，像林天這般風云人物，自然是小心為妙。
以至于，他準備趁著這段，無法外出的時間，來探索近期以來，自己身上出現的諸多秘密。
由于異象已經存在了一段時間，源源不斷的產生著全新法則。
縱然整體而言，比之林天先前的狀態，還只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
但已經能夠讓他，徹底無視毀滅異象所帶來的影響，如此便能夠更加直觀的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奧秘。
若是能夠借機凝聚本源，一舉突破，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在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為探索之時。
混沌宇宙邊荒，妖族腹地。
一處與周邊荒涼景象，格格不入的煌煌大世之中，一位眸中綻放著金色光暈的老者，略有些突兀的出現在云巔。
“抽取諸多位面本源，營造不遜于原始大陸之地，如今的妖族倒是好手段。”
圣族老者感受著周圍濃郁的天地靈氣，以及隨處可見的大道法則，不由得嘖嘖稱奇。
混沌宇宙邊荒，本應靈氣枯竭，法則不存之地，卻被硬生生營造出如此波瀾壯闊的大世界，可見其妖族準備了多久。
這也側面印證了，為了此界，妖族幾乎用盡了各種手段隱藏。
畢竟，即便是妖族手中，當真掌握有能夠毀滅世界，并且人族難以阻止的手段，類似于這種手段，人族也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倒不是人族自私自利，而是任何種族站在巔峰之后，只要不目空一切，都不會允許異族隨時都有崛起的可能。
如此手段，即便是圣族出身的老者，也是通過諸多手段，從無數大道法則之中抽絲剝繭，找到圣族氣息最為濃郁之處，這才順藤摸瓜來到此處。
“這里要記下來，往后上報給公子，定然是大功一件。”
圣族老者微微頷首，對此頗為滿意，雖然尋找了良久，中途甚至還差點迷失，但有此發現，也算是不枉之前所付出的辛苦了。
“是誰？膽敢擅闖圣地？”
圣族老者并未收斂自身氣息，他出現之后僅僅只是片刻，便有身著特殊甲胄的妖族高手，閃身來到他的身前。
熔巖色的戰甲之上，遍布密集的血色靈紋，竟然是硬生生的將這位妖族強者的氣息，拔高了接近五成。
如此恐怖的提升，讓見慣了上古時期大風大浪的圣族老者，都忍不住驚嘆道：“為了提升實力，竟然不惜以同族血肉獻祭，并不斷消耗氣血，妖族如今怎么只剩下了涸澤而漁之法？”
他并沒有坐等對方盤問，而是將自己身為圣族的標志，展露無遺。
頃刻間，無邊大道法則涌現，引得妖族圣地之中，諸多年輕的面孔抬頭張望，露出若有所思狀。
身為圣族的驕傲，讓他不允許發生，自己受到籍籍無名之輩盤問，哪怕表明身份之后，可能會收獲意想不到的爽感。
“原來是圣族前輩，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妖族高手神色一驚，當即露出諂媚之色，畢恭畢敬道：“還請前輩稍等片刻，晚輩這就去匯報。”
“不用了。”
圣族老者擺了擺手，沉聲說道：“老夫的那些老友，已經來了。”
正如他所言，圣地深處，數道強橫至極的氣息，掠過無盡蒼穹而來，出現在他面前。
共計十余位圣族強者，虎視眈眈地看著圣族老者。
“老東西，你被人族擄走多年，而今突然冒出，莫非自己不覺得突兀？”
為首青年冷眼看著圣族老者，看似心平氣和，實則質問的意味滿滿。
顯然，圣族老者當初與林天交手之后失蹤一事，在圣族甚至是妖族之中，根本就不算是什么秘密。
具體信息，那一戰的參與者并不知情，但肯定是被林天帶走無疑。
“被人族擄走多年？也不睜開你的狗眼看看，老夫如今是何層次？”
圣族老者怒斥對方，言語之中充滿了自豪，眼神之中的驕傲，更是絲毫不加以掩飾。
璀璨的金色光華，自他體內涌現，猶如天穹之上的第二顆太陽，熠熠生輝。
遠處觀望的妖族只覺得晃眼睛。
而那些轉世圣族，卻以驚駭的眼神，死死盯著圣族老者，滿臉的不敢置信。
在圣族之中，界定身份最簡單，也是最直觀的辦法，就是看圣族族人對于大道法則的親和力。
類如墨晴這般，擁有足夠高的天賦，只需稍加解釋，便成為傳說中的圣族至圣，受到所有圣族的一致推崇。
認可，可能并不是很認可，亦或者說心中或有不甘。
但是明面上，墨晴必然是圣族第一人。
而如今的圣族老者，如今已經達到圣族之中，除卻至圣之外，最高的品階，亞圣！
當下圍住他的眾人，不乏與他同時代，并關系匪淺之輩，知道其中的含金量暫且不提，更是知道圣族老者之前是什么水平。
由于復蘇的方式有所不同。
如今復蘇的圣族之中，絕大部分，都是以自身法則融合妖族血脈，進行轉生，雖然通過各種手段，他們盡最大程度避免了沾染妖族血脈，導致力量衰減。
但和圣族老者這般，憑借昔日圣骨復生之人，多多少少會存在一些差距。
可問題是，圣族老者如今成為亞圣之軀，這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差距問題了。
甚至于，在沒有至圣出世的遠古時代，亞圣之軀，定然能夠成為圣族至高無上的諸王。
這便是身份上，不可逾越的差距。
“這是怎么回事？”
為首青年聲音不復先前凌厲，甚至已經開始充滿了試探。
“怎么跟老夫說話的？”
圣族老者厲喝一聲，滿臉的兇戾，好似下一刻便會處決對方。
青年聞言，虎軀一震，當即改頭換面道：“尊敬的王，在下恭祝王平安歸來，只是這其中發生了什么，在下實在是好奇。”
對于圣族而言，向比自己層次更高的族人低頭，從來都不是一件丟臉的事情，最起碼明面上如常。
但他此時此刻，卻并無多少崇敬。
有的，只是無盡的好奇以及疑惑。
當初圣族老者出世之時，他們皆有所感應，自然知道對方是什么水平，頂多就是恢復巔峰之后，實力稍在他們之上。
是絕對不應該如此的。
“莫非老夫要將我的秘密，公之于眾？還是說，你要接著審問老夫？”
圣族老者表面嚴肅至極，厲聲厲色，實則內心已經樂開了花。
若非是林天的存在，亦或者說，若非是遇到林天之后，自己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他知道，當下的情形，絕對不可能發生。
甚至于，就算是他從林天手中死里逃生，這群人除了會對他百般嘲諷之外，甚至還有可能將其斬殺。
只是現在嘛，他的身份可謂是至高無上。
而這一切，都得益于林天。
“還好當初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圣族老者一念至此，臉上充滿了慶幸之色，暗暗自得道：“若是當初便回來，與這群鼠輩混在一起，恐怕終其一生，也只是坐井觀天的鼠輩了。”
現如今，圣族老者，是打心底里，瞧不起眼前這些曾經并肩作戰過的同族，甚至是羞于圣族為伍。
雖然說，這跟許久以前，他與眼前這波人就算不上友好，有很大關系。
但是，又何嘗不是因為曾經的圣族驕傲自大，目空一切，不將除了圣族以外的任何種族放在眼里呢？
至于為何這么清楚，因為當年他的，也是這般。
甚至于，直到圣族徹底腐朽，不再是人族的對手時，也依舊瞧不起生來孱弱的人族。
經歷滅族危機之后，是否有所改變，他并不知情，但可以直觀感受出的，便是這群圣族族人，依舊是沒有將妖族放在眼里。
對于此，他覺得自己已經要超過這群人太多太多，何止是成長巨大的地步。
知曉林天的實力之后，讓他意識到，這個世界上，并非是只有圣族得到了大道法則的青睞，而是世間任何種族，都有可能。
目前已知的巔峰，在他看來必然是林天無疑。
但誰又能夠肯定，妖族萬族，無數生靈之中，沒有誕生出一位同樣妖孽的天才呢？
“圣族倘若一直如此，無論復蘇多少次，終究避免不了悲慘落敗。”
圣族老者暗暗搖頭，對圣族失去了希望，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林天平凡，但卻極其偉岸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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