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我的老友，小時候還抱過你呢，在他們面前不用這么謙虛。”
陸無為站了出來，笑呵呵地說道，此時此刻，幾乎是將自己身為老祖的愛，全部傾瀉在陸野身上。
事到如今，林天的資質不可否認的乃是他這輩子見識過的所有人族之中，極為罕見的妖孽。
但事實證明，自家子孫也不差啊。
更何況，林天也不在現場呢，讓陸野好好展現一下陸家的威風，怎么了？
“聽說這小子從小就被你們陸家送了出去，當真是糊涂啊，若非如此，恐怕門主早就將其收為首席弟子了。”
有人看著陸野，極為憤慨地說道。
至于是真的為陸野感到惋惜，還是明知首席弟子已經有人，故意拱火就不得而知了。
“你小子懂什么呢？”
陸無為吹了吹胡須，毫不掩飾的吹噓道：“首席弟子早就與我陸家女子情投意合，到時候門主是我們陸家的，新一代最強長老也在我們陸家，你們拿什么跟我斗？”
“老祖......”
陸野聞言，當即想要解釋，他雖然有這個心思，撮合林天跟他的妹妹，但問題是林天一直以來，就沒見過對方啊。
這也算是情投意合？
要說陸家的女子，聽聞林天的威名，對其產生傾慕之情，亦或者說聽從家族安排，從而與林天喜結良緣。
他是完全沒有半點懷疑。
可問題是，林天那邊，該怎么做工作呢？
他很想提醒陸無為，說出去的話，以后要是收不回來，那可就是啪啪打臉了。
只不過，陸無為經過跟他多年的相處，早就知道他張嘴要放什么屁，不僅暗中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甚至還傳聲道：“難得在這群老東西面前顯擺顯擺，給我支棱起來。”
陸無為覺得，現在這種高光時刻，即便是吹出去一些牛，也是無妨的，只要能夠看到一些以往就不太對付的老家伙，吃癟的樣子。
就已經足夠了。
至于今日的豪言，往后應該怎么收場，那就是以后的事情，與今日何干？
果不其然，正如他所預料的一樣，在他說完這些之后，其余一眾長老都選擇了沉默。
與他不和的自然不用多說，哪里愿意讓自己繼續吃癟，即便是關系好的，看到他如此張揚，也不想順著往下說了。
畢竟不管從什么層面來看，轉移話題都是很有必要的。
“聽聞首席弟子勇猛無匹，且資質過人，不知道小陸比之如何？”
張勇露出疑惑之色，試探著問道。
也不知道是好奇，還是為了繼續拱火，陸野的表現，他倒是沒有什么不滿，但是陸無為這小子的所作所為，著實是令他不喜。
“必然是平分秋色。”
陸無為自信滿滿，本來他想說略勝一籌，但是在那么一剎那間，林天的身形在他腦海之中浮現。
原本要說的話語，不由得被他咽了下去。
有關于林天，還是要穩重一些較好。
而陸野的眼神變得無比幽怨，五官都快扭曲在一起了。
他是真想不到，陸無為對自己竟然有著如此之高的自信。
是不是平分秋色，他還能不知道嗎？
但凡是互為勁敵，他也不至于拜林天為大哥啊，難道僅僅只是因為林天給了他圣族道韻嗎？
還不是因為覺得自愧不如，并且覺得跟著林天，能夠有更好的未來嗎？
陸野覺得自家老祖完全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但此時此刻，為了所謂的面子，依然還是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這讓他不禁有些頭大。
“罷了，或許是壓抑久了吧。”
陸野暗自腹誹，他并非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若是只有祖孫二人，亦或者是一些極為熟悉，并且不會出去亂說之人，倒也沒什么。
但現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呢。
倘若是直抒胸臆，被逐出陸家恐怕都是輕的。
不過這倒也是讓他發現了，陸無為以前從未見過的一面。
“難得齊聚一堂，又何必因此小事而爭論不休？”
青楓道人緩緩上前，制止雙方繼續擠兌，矛盾嘛，即便是身居高位的長老，也斷然是不可能避免的。
畢竟，絕大多數長老，都是同輩之中數一數二的天驕，誰都有年輕氣盛之時，沖突不斷自然正常。
但是大家都一把年紀了，還像以前那個樣子，就稍顯有些不太合適了。
一眾長老匯聚于此，雖說并不需要刻意布下禁制，只需意念微動，下方的弟子，皆不可能感受到云端上的一切。
但若是底下弟子，正討論的飛起，猜測一眾長老此時在干什么，實際上確實陷入毫無意義的爭吵。
光是想想，就覺得沒有什么必要。
“說來也對，無論是誰強誰弱，同為我宗門弟子，理應共同慶祝才對。”
有老者笑呵呵地說道，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聽聞陸野每逢突破，必定異象叢生，想來即便是與門主精心挑選的關門弟子，定然能夠分庭抗禮。”
他倒也不虛以委蛇，簡單闡述自己的觀點，即便有所差異，也只能說各有各的優缺，實在算是再正常不過。
云巔之下。
無數弟子苦苦等待多時。
卻不見上方有任何的動靜，不由得紛紛議論起來。
“陸家公子上去多時，卻不曾傳來任何消息，有沒有人能夠觀察到上方的情況，跟我們說說也好啊。”
“想什么呢師妹，我要是能夠看到上面的情況，還當什么弟子，直接當長老多好？”
“有沒有可能，門主見這位師兄資質過人，準備將其收為弟子，并授首席弟子之位？”
“別想，根本沒可能，首席弟子倘若這么輕易更換，首席之位便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過，或許他會朝林天發出挑戰也不一定，門主的誘惑，對于我等弟子而言，可不是那么好抵擋的。”
然而就在這時。
天穹深處，仿佛裂開一道口子，來自無盡虛空的大道罡風，肆意席卷，風暴涌入天地間，仿佛要將這個世界徹底毀滅一般。
駭人的光芒，自裂開的口子里激射而出，照耀整個臨天崖，讓所有人都產生心悸之感。
天地間的大道法則，好似都被徹底撕裂，不存于世，仿佛滅世之力降臨，要將整個混沌宇宙沖洗一遍。
但在這份毀滅的背后，卻又蘊藏著勃勃生機，無數人好似得見大道。
從無盡虛空灑落的，不單單是毀滅的景象，還有一條全新的，從未有人走過的道路。
天地俱變，眾人皆驚。
所有人都在短暫的愣神之后，甚至是錯愕之中，下意識抬頭朝著裂縫看去。
不知所以然地眾人，此時此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即便是見識過大世面的臨天崖弟子，也不知道如此情況應該怎么處理啊。
這不純純的末日之景嗎？
不單單是一眾弟子，縱然是云巔之上，見多識廣的諸位大能，此時此刻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如臨大敵一般看向了腳下某處山峰。
相較于實力弱小的弟子，身為長老，人族之中數一數二的高層，他們不單單是看到了表面，更透過表象看到了本質。
毫無疑問。
引發異象的并非是別人，而是臨天崖內的某位弟子，甚至于眾多弟子，對于此處山頭都極為熟悉。
無論是成為長老之前，近乎貫穿他們整個弟子生涯的經歷，還是某個時間段，心中對于此地的極度渴望。
他們哪能不知道，那是首席弟子所屬山峰？
更不要說，陸野突破之時，異象也是從這個地方傳出來的。
“老祖，這是什么情況？”
陸野回過神來之后，極為擔憂地問道：“大哥不會有危險吧？”
他雖然重情重義，但也知道，如果在場所有長老以及青楓道人，都無法挽救林天的話，他沖上去也只不過是送死而已。
換而言之，倘若并非絕地，僅僅只是存在一些危險，光是在場的眾多長老出手，也足可避免任何意外發生。
總得來說，此時此刻，只要跟隨長老們而動即可，其余種種，皆是徒勞。
“似乎是，突破所引發的異象？”
陸無為神色尤為怪異，即便是他，此時此刻，也不敢給出肯定的答復。
根據他的觀察，無論怎么看，這都是由于林天突破，所導致的天地異象，可是這合理嗎？
他完全不敢相信，以林天此時的修為，僅僅一次突破，竟然會讓他產生心悸之感。
有那么一瞬間，他仿佛感受到世界將要毀滅，他所認知的一切，都將被破壞。
天災，或許也不過如此了吧？
“風暴還在持續，諸位小心。”
人群之中，一位長老感受到異常，充滿善意的提醒道。
“老祖，我很不解，此風暴，似乎對我們并不能夠造成傷害，為何這些長老各個表現的很緊張？”
“這不是身體層面的損傷，而是源自于法則，他好像是在瓦解這個世界的大道。”
陸無為一邊分心保護陸野，一邊耐心解釋。
若非是被撕裂的天地后方，有全新的法則源源不斷匯入，維持著這個世界基本運行。
這個世界會不會毀滅，他不敢確定，畢竟混沌宇宙極為穩固，即便是至強者生死大戰，甚至是當年人族與圣族的巔峰大戰。
將一個矗立于世界之巔的種族，都給打沒了，可混沌宇宙依舊屹立不倒，或許唯有那種宿命中的輪回，才能夠讓混沌宇宙重歸虛無。
但是，林天肯定是要被毀滅的。
縱然所有人都相信林天的為人，知道他不愿給世界帶來毀滅，但事已至此，假若就連他們都尋找不到破解之法。
就只能想辦法解決制造問題的人了。
“這小子果真是不得了，還好我方才尚存一絲理智，沒有毫無顧忌的吹噓，不然你小子壓力可就大了。”
陸無為隱晦的傳音，此時或許并不會有人注意他這邊，但涉及到一張老臉，總歸還是要稍微謹慎一些。
“隨便你說，反正我是不可能跟我大哥為敵。”
陸野默不作聲，心中卻已經開始冷笑，開什么玩笑，這是你慫恿，我就會去干的事情嗎？
即便你是陸家老祖，咱們都隔了多少代了？
林天可是我親哥，聽誰的我還能沒數？
與此同時，小院之中。
“我破的，好像不是自己的道，而是天地大道？”
林天感受著周圍被瘋狂撕裂的法則，以及內景之中出現的黑色旋渦，頓時忍不住輕嘆起來。
回到房間后，他便進入內景之中，而后不久，便開始尋求突破，不得不說，一切都很成功，甚至無比的順利。
就好似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他完全沒有遇到任何的瓶頸。
無論是消失的十萬年里，在腐朽之地的諸多感悟，還是這些年來對大道的深入了解。
出現這種情況，他是絲毫不意外的。
但問題是，他雖然處于明悟狀態，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他感受的無比清晰。
笑話，這場異象，本就是以他為中心開始，而后擴散至外界的。
“這算不算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了？”
林天含笑，忍不住感慨起來。
雖然暫時說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且了解的不多，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對于他來說，提供了巨大的收益。
如今，他似乎已經開始游離于規則之外，不在大道之中。
雖然實力，可能也就是比正常突破稍強了那么一些，但本質上，可是存在著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
換而言之，他的未來，擁有無限可能。
只不過，目前來說，當下最大的問題，是怎么處理好眼前的各種事情。
“看似危機四伏，這何嘗又不是一種機遇呢？”
林天感受著從體內釋放，同時由于天幕被撕開，而涌現的，大道層面的勃勃生機。
難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或許可以嘗試嘗試。”
林天暗自思量，而后很快做出決定，當初他連道滅之力，都能夠納入內景之中。
現在僅僅只是一些看似被摧毀的法則，又有何不可呢。
當然，他所圖的，絕非是法則這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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