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他帶著阿棠和兩個大外甥回到尋棠谷,過更瀟灑的日子,反正他的阿棠也不貪戀權勢,更不在乎所謂的王妃之位。
只可惜,他到底還是沒能忍心看著他的阿棠承受墨云景離開的痛苦。
想到這兒,鳳鳴微微瞇起眼,眸子忽然變得極其犀利,掃了眼墨云景的臉。
如今的墨云景也依舊帶著面巾,只露出一雙眼睛。
倒不是墨云景害怕這張臉再被安雪棠看見,畢竟安雪棠幾乎日日夜夜都要給他這張臉涂藥。
之所以戴著面巾,是因為安雪棠的堅持。
她知道一個男人的高傲和自尊,她相信她能治好墨云景這張臉,所以不想讓除了她以外的人看到墨云景的這張臉。
她不想在別人的眼中看到任何對墨云景不好的神色。
知道鳳鳴在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墨云景雖有不舍,但還是將目光從安雪棠的身上移了回來,對上鳳鳴的眼神,淡然道,“有話直說。”
鳳鳴也沒有墨跡,微沉的眸子盯著他,直接問出口,“以后這張臉若是還醫治不好,你還想怎么辦?莫不成還想著推開阿棠?”
若是墨云景還敢有那亂七八糟的想法,他一定會現在就動手,免得他的阿棠還要花心思給他醫治這張臉。
墨云景知道他在擔心什么,輕笑一聲,“既然已現身,你覺得我還會輕易離開?”
“再說我不出現的理由不僅僅因為這張臉,最重要的是這臉上的毒。”
這毒已侵入他體內,云睿識是沖著要他這條命而去的,所以當時劍上涂的毒,極為難解。
在他醒過來后,天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這毒不僅難解,更折磨人。
體內的毒素蔓延全身后,他承受的痛苦會越來越大。
他怕自己有一天,實在是忍不住會在他的糖糖面前露出破綻。
他不希望她看到自己痛苦的模樣,不希望看到她那精致漂亮的臉上出現難過的神色。
這才是他當時想要假死的最主要的原因。
這世間最痛苦的莫過于得到之后再失去。
他怕他的糖糖承受不住。
墨云景說完之后,鳳鳴并沒有回應什么。
片刻后,鳳鳴悠悠說了一句,“也是,如今再壞的結果還能壞到哪去?總之你給老子聽好了,你如今是她的夫君。”
“她從來不是一個不理智之人,有什么事,你們商量著來,莫要再讓她承受一遍失去最愛之人的錐心之痛。”
鳳鳴這話是看著墨云景說的,且說的認真,所以沒有注意到已經緩緩朝他們走來的安雪棠。
安雪棠靠近之后,隱隱約約就聽到他好像說了一個字:痛?
她雙眼不由得瞪了瞪,忽然就往兩人這頭小跑起來,焦急出聲,“痛,哪里痛?阿景,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鳳鳴聽著她這著急的話,差點忍不住翻白眼。
自從找到墨云景之后,他家的這個妹妹,眼里、腦海里、心里幾乎全是墨云景。
什么事都能聯想到他身上。
不過就是聽到了一個‘痛’字,她下意識就往墨云景身上的傷口聯想。
鳳鳴忍不住在想,她就不能有點出息?
明明墨云景這人前幾日還傷她傷的那般要生要死。
可她似乎并沒有在乎墨云景先前所做的一切,反而一看到他身上以及臉上的傷,整個人幾乎就投降、心軟。
哪里還會計較墨云景前幾日還想要假死,騙她回京。
趕路的這幾日來,她甚至把墨云景當成了一個不能自理的孩童,事事幾乎都想要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