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書生說完之后,仰天打了一個哈哈,自己當先引路,將葉逢春和厲秋風、慕容丹硯帶進了明光殿中。只見殿內點了無數蠟燭,照得整座大殿亮如白晝。大殿中央擺了一桌酒席,雖然菜肴并不算多,但是每種菜肴都是頗為精致。十幾名仆人分列左右,看到茅書生等人走進大殿,齊齊躬身施禮。茅書生看都不看眾仆人一眼,只是右手輕輕擺了兩下,眾仆人急忙走到桌邊,悄無聲息地將椅子搬開,請眾人坐下之后,又為眾人面前的杯子斟滿了美酒,這才躬著身子退出丈許之外,一個個垂手侍立,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茅書生站起身來,右手握著酒杯,笑著對葉逢春和厲秋風、慕容丹硯說道:“茅某略備薄酒,為葉大掌柜、厲公子和穆公子的接風,還請三位不要有絲毫拘束,盡可以開懷痛飲。酒足飯飽之后,茅某帶著三位前去密道察看,以示白蓮山莊與松鶴樓締結盟約的一片誠意。待到咱們齊心合力擊破蒲本老賊,茅某必定再擺酒宴,以示謝意!”

  茅書生說完之后,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雙手端著空杯,向著葉逢春、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了一個“請”字。葉逢春干笑了兩聲,口中說道:“午時前后,莊主大人派人給咱們送來了美酒佳肴,葉某和厲公子、穆公子暢飲了一番,每人都多飲了幾杯,直到此時還有一些頭重腳輕,是以這杯酒嘛,葉某著實無法再飲。待到咱們察看了密道之后,想來酒勁已經過去,到了那時,葉某再陪莊主大人共飲幾杯。”

  茅書生聽葉逢春如此一說,心中雪亮,知道葉逢春擔心自己在酒中下毒,才會借故推辭。念及此處,茅書生哈哈一笑,口中說道:“若是三位不能多飲,每人飲上一兩口總無礙罷?”

  茅書生說完之后,轉頭向著站在他身后垂手侍立的一眾仆人大聲說了幾句扶桑話。其中兩名仆人答應了一聲,轉身便向內堂奔去,片刻之后,一名仆人雙手捧著一只大碗,另外一名仆人雙手托著一方漆盤,盤中放了三盞杯子,一起快步走回了大堂。只見兩名仆人將大碗和漆盤放在桌子上,其中一名仆人又將酒壺中的酒水盡數倒入碗中,這才和另一名仆人一起躬著身子向后退開。

  待到兩名仆人退走之后,茅書生雙手捧起大碗,將漆盤中的三個杯子斟滿了酒,又將自己的酒杯斟滿,隨即端起酒杯,向著葉逢春、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茅某先干為敬,葉大掌柜和兩位公子隨意。”

  茅書生說完之后,又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葉逢春見茅書生如此行事,知道他是要眾人知道自己并未在酒水之中下毒。若是換作別人,看到茅書生將酒水倒入大碗之中,自己又先飲了一杯,以為酒水之中無毒,礙于顏面,必定會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只是葉逢春在錦衣衛北鎮撫司當差,與官場老吏和江湖黑白兩道人物打過許多交道,到了扶桑國之后苦心經營了十余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艱辛,向來不把江湖規矩放在眼中。眼下正是情勢危急之時,他更加不會為了保住顏面而輕易冒險,是以茅書生雖然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葉逢春只是嘿嘿一笑,壓根不肯端起酒杯。厲秋風見葉逢春如此模樣,暗想此人當真了得,遇事不只能夠端得起放得下,而且輕易不會受人蠱惑。有他出面與茅書生周旋,倒省了咱們許多力氣。

  通海和尚見葉逢春不給茅書生面子,心中頗為不快,正想說幾句場面話,將茅書生的尷尬掩蓋過去,只見茅書生哈哈一笑,口中說道:“葉大掌柜機智過人,不為虛名所累,當真是一條好漢。既然三位不勝酒力,這些菜肴總可以吃幾口罷?”

  茅書生說完之后,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咀嚼之后咽了下去,這才開口說道:“這道蒸魚味道不錯,三位不妨嘗一嘗。”

  葉逢春聽茅書生說完之后,點了點頭,將筷子伸入盤子,夾起一塊魚肉吃了下去,隨即轉頭對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說道:“莊主大人說得不錯,這盤蒸魚甚是美味,兩位公子須得嘗上一嘗。”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知道葉逢春擔心中毒,打定了主意只挑茅書生吃過的菜肴送入口中,心中暗自好笑。只是為了不讓茅書生尷尬,兩人只得強忍笑意,互相謙讓了一番,這才各自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厲秋風自幼跟隨師父在蜀山隱居,平日里的三餐都是粗茶淡飯,并不講究飯食是否精致美味。后來到了京城錦衣衛南鎮撫司衙門當差,雖然京城之中美食無數,他卻并不在意,只求能夠充饑裹腹便可。此時將魚肉放入口中咀嚼,與平日里吃的尋常菜肴也沒有什么區別。慕容丹硯卻是自幼在慕容山莊長大,杭州城又是天下最富饒的地方,富商大賈云集,是以她對菜肴好壞極是精通。此時將一塊魚肉放入口中咀嚼之后,她暗想這盤蒸魚雖然不失鮮美,只是調汁用得多了,將魚本身的好味道遮掩了大半,未免美中不足。茅書生雖然在扶桑國朝廷做過大官,對酒食甚是挑剔,不過扶桑國畢竟是海外蠻夷之國,以美食而論,壓根不能與中土上國相比。

  此后茅書生每吃一道菜,便向葉逢春和厲秋風、慕容丹硯推薦一番。葉逢春和厲秋風、慕容丹硯依樣畫葫蘆,專門挑著茅書生吃過的菜肴下肚。只是慕容丹硯厭惡茅書生和葉逢春,每次伸出筷子夾菜,要么挑著茅、葉二人的筷子沒有碰過的地方下筷,要么夾起厲秋風的筷子碰過的肉菜放入口中。茅書生雖然知道三人擔心他在菜肴之中下毒,才會如此做作,不過并不說破,反倒更加殷勤,不住向三人解說每道菜肴的精妙所在。葉逢春雖然并非大廚,不過他是松鶴樓的主人,吃慣了山珍海味,聽茅書生侃侃而談,他心中頗為鄙夷,暗想這桌酒席食材尚可,不過味道太過尋常,若是松鶴樓的大廚做出這樣一桌酒席,老子非得打他一頓板子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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