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話音方落,突然聽到慕容丹硯驚叫了一聲,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右手反手拔出長劍,便向身后刺去。

  厲秋風沒有想到慕容丹硯突然躍起出劍,心中驚駭,只道她遭遇突襲,才會在倉促之間拔劍反擊。百忙之中來不及多想,厲秋風右手握拳,左手如鉤,直向慕容丹硯身后沖了過去,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只是他剛剛搶到慕容丹硯的椅子旁邊,只見椅子背后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白衣人,身高不過四五尺,一眼望去極是古怪。厲秋風見此情形,急忙收住腳步,只是他沖過去之時太過猛烈,想要立時將身子止住極為不易,眼看著就要撞到白衣人身上,電光石火之間,只見他的身子滴溜溜一轉,借勢消解了沖擊之力,這才停了下來。

  便在此時,慕容丹硯手中的長劍已經居高臨下刺了下來,直取白衣人的天靈蓋。此時慕容丹硯也已經看清楚站在自己身后的竟然是一個白衣侏儒,手中又無兵刃,想來并非是要偷襲自己,而自己驚恐之下猝然出手,已然用了全力,此時要在電光石火之間撤回長劍,勢比登天還難。眼看著長劍就要刺入侏儒的天靈蓋,慕容丹硯心中后悔不迭,暗想厲大哥方才還叮囑我不要莽撞出手,可是轉眼之間我就出劍傷人,若是因為我猝然出劍傷人,使得通海和尚借機對咱們發難,厲大哥必定心中惱火,就算他不對我發作,也會心生忌恨。這、這可如何是好?

  電光石火之間,厲秋風已然轉過身來,擋在侏儒身前,雙手一合,登時將慕容丹硯刺來的長劍夾在雙掌之間。慕容丹硯只覺得長劍猶如嵌入巖石之中,再也挪動不了絲毫,心中又驚又喜,右手松開劍柄,腰間用力,身子登時下墜,穩穩地落在了地上。厲秋風雙掌一搓,長劍兜了一個圈子,劍柄向著慕容丹硯送了過去。慕容丹硯見機甚快,右手探出,將劍柄抓在手中,看也不看便將長劍向腰間插去,只聽“嚓”的一聲輕響,長劍分毫不差地插入劍鞘之中。

  從慕容丹硯從椅子上躍起,到她收劍入鞘,只是剎那間的事情。即便是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同坐一桌的七八名伙計,也沒有看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更別說離著門口遠遠的葉逢春和通海和尚等人。而且大堂中眾人正吃喝得興起,許多伙計幾杯酒下肚之后,不再像初時那般小心謹慎,竟然吆五喝六地劃起拳來,是以雖然慕容丹硯尖叫了一聲,但是除了左近幾桌伙計之外,壓根無人留意。待到有幾名尋聲張望,想要查看出了什么事情之時,慕容丹硯已經收劍入鞘,壓根沒有什么異狀。

  慕容丹硯見左近無人驚覺,心中連稱僥幸,正要向厲秋風解釋方才之事,卻見厲秋風已經轉過身去,緊盯著那個侏儒。慕容丹硯想到方才自己險些鑄成大錯,都是拜這個侏儒所賜,一股怒氣從胸口升騰了起來,暗想這個奸賊在我身后搗亂,害得我驚慌失措,在厲大哥面前折了顏面,非得教訓這個奸賊一頓,方能出一口惡氣。

  念及此處,慕容丹硯正要出言喝斥,驀然間發現侏儒生著一張圓圓的面孔,兩只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面頰粉嫩可愛,竟然是一個五六歲的女童,正自笑盈盈地看著自己。兩人目光撞到了一處,慕容丹硯原本怒氣沖天,可是這個女童太過可愛,胸中的一股怒氣登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厲秋風也沒有想到站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個可愛的女童,心中疑云大起,轉頭對慕容丹硯小聲說道:“方才出了什么事情?”

  慕容丹硯面有愧色,看了女童一眼,這才小聲說道:“方才我正與厲大哥說話,突然驚覺有人在我后腰上戳了一下,以為遭人暗算,驚恐之下從椅子上躍了起來,拔劍反擊。可是、可是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小、小丫頭在我身后搗鬼……”

  慕容丹硯說到這里,心中既羞愧又有幾分惱怒,忍不住轉頭瞪了女童一眼,故意裝出一副兇霸霸的面孔,惡狠狠地說道:“喂,小丫頭,你膽子好大,竟然敢跑到這里胡鬧,不怕遇到惡狗將你叼走么?”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恐嚇女童,心中又好氣又好笑,暗想女童出現在這里,一看便知是白蓮山莊的人,既然是白蓮山莊的人,自然是扶桑人,壓根聽不懂漢話。慕容姑娘想要嚇唬女童,只怕打錯了算盤。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女童奶聲奶氣地說道:“這里的狗都是好狗,不是惡狗。他們都是我的朋友,不會將我叼走,只會陪著我玩耍。”

  慕容丹硯話一出口,立時驚覺自己說的是漢話,女童壓根聽不懂,暗罵自己太過糊涂,又在厲秋風面前丟丑。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女童竟然會說漢話,雖然說出的漢話奶聲奶氣并不流暢,聽在耳中卻更加感覺她聰明可愛。慕容丹硯心中又驚又喜,雙眼緊盯著女童,口中說道:“呀,你會說漢話,難道是漢人不成?”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和女童說話,暗想我和慕容姑娘坐在門口不遠,有人進入大堂,絕對逃不過我和慕容姑娘的眼睛。可是這個女童何時進入大堂,我和慕容姑娘竟然沒有發覺,著實讓人琢磨不透。念及此處,厲秋風又轉頭向大堂深處望去,看著通向二樓的木梯,暗想咱們進入大堂之后,有幾名錦衣人走上二樓,也有幾名錦衣人走了下來,無非是取來杯盤碗碟。我和慕容姑娘一直盯著大堂門口,對于木梯一側未免太過忽視。這個女童多半是在我和慕容姑娘沒有留意之時,從二樓走入大堂。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女童奶聲奶氣地說道:“什么是漢話,什么是漢人?姐姐,你的身上好香啊。不像他們幾人,身上臭的要命!”

  女童一邊說話,一邊向與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同坐一桌的七八名伙計指了指。眾伙計正在忙著劃拳拼酒,壓根沒有留意女童,是以女童這句話雖然頗為無禮,卻也沒有伙計出言斥責。女童說完之后,歪著腦袋看著慕容丹硯,神情頗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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