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厲秋風正要搶上前去攔住慕容丹硯,可是慕容丹硯已經將劍鞘握在手中,他心中暗暗叫苦,暗想若是慕容姑娘著了柳生老賊的毒手,今日我拼了這條性命,也要與老賊同歸于盡。

  厲秋風思忖之際,慕容丹硯已經將長劍舉在面前,右手握住劍柄用力向外一拔,只聽“錚”的一聲輕響,一道寒光閃過,長劍已經被她拔出了劍鞘。葉逢春等人眼看著長劍猶如一灣清水,看似清澈透明,只是劍身猶如有一條銀龍正在緩緩游動,彌散著絲絲寒意。葉逢春雖然沒有練過武藝,但是他見多識廣,是一個識貨之人,看到這柄長劍如此模樣,立時知道此劍乃是一柄難得的利刃,心中暗自稱奇,暗想厲百戶明明說過,這個老家伙與他和穆姑娘是死對頭,可是老家伙卻將這柄寶劍擲給了穆姑娘,看似并非作偽。我原本以為看透了這個老家伙的心術,但是眼下卻是越看越糊涂,難道這個老家伙失心瘋了,才會將如此珍貴的寶劍贈給了穆姑娘?

  慕容山莊收藏了許多寶劍,每一柄寶劍都是世間難得的利刃,慕容丹硯幼年之時,慕容秋水常常帶著她在劍室之中徘徊,講述那些寶劍的來歷。慕容丹硯的劍術尚未練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但是在劍道上的見識卻甚是不凡,此刻看到眼前這柄寶劍,立時知道此劍珍貴之極,即使放在慕容山莊劍室之中,也足以排在前三位。她心中驚駭,將長劍收回劍鞘,暗想柳生宗巖明明占了上風,先是出言求和,隨后又將寶劍贈送給我,他若是要對付我和厲大哥,不必如此做作。可是要說他真要與我和厲大哥和解,依常理推測卻又說不過去,這、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厲秋風見慕容丹硯手持寶劍,神情古怪,生怕她著了柳生宗巖的毒手,急忙搶到她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慕容姑娘,你沒有事罷?”

  慕容丹硯搖了搖頭,看了一眼站在數丈之外的柳生宗巖,這才壓低了聲音對厲秋風說道:“這柄寶劍不是假的,絕對是一柄天下難得的利器。老……老家伙將這柄寶劍交給了咱們,看似不像作偽。以他的武功,即便你我聯手,要勝他也是極難,按理說他不必如此做作。難道這個老家伙真的改了性子,打算從此歸隱,不再興風作浪不成?”

  慕容丹硯原本對柳生宗巖極為忌憚,將他視為生平第一大敵,可是今日與柳生宗巖相遇,事事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待到柳生宗巖將寶劍擲給了她,她不得不相信柳生宗巖并非故意做作,心中驚疑不定,是以稱呼柳生宗巖之時,才將“老賊”二字換成了“老家伙”。只是要她一日之間便與柳生宗巖化解仇恨,卻也是萬萬不能。此時她心中忐忑不安,一時之間壓根不曉得如何應對。

  厲秋風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后,神情越發凝重,沉吟了片刻,方才一字一句地說道:“姑娘說得不錯,柳生宗巖若是想要與咱們大打出手,壓根不必如此多費周折。或許他在中土遭遇慘敗,損兵折將不說,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死在中土,心灰意冷之下,這才決意要帶著寒山漁村的村民歸隱。若是此人真能就此了結世間恩怨,倒也是一件好事。”

  慕容丹硯點了點頭,口中說道:“但愿這個老……老家伙真能就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人武功了得,又極富智計,世間能對付他的人沒有幾個。若是他從此不履中土,不再癡心妄想著奪取大明江山,咱們倒可以松一口氣。”

  慕容丹硯說到這里,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厲大哥,你說咱們真能相信他嗎?”

  厲秋風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眼下已經由不得咱們信還是不信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說到這里,看了慕容丹硯一眼,目光中似乎有千言萬語。慕容丹硯心中雪亮,知道厲秋風眼下也無法猜出柳生宗巖是否出于真心想與兩人和解,可是被情勢所逼,又不得不與柳生宗巖虛與委蛇。此時正是緊要關頭,一著不慎,便有殺身之禍。念及此處,慕容丹硯微微點了點頭,示意厲秋風不必擔心,若是出了什么差錯,她必定會與厲秋風同生共死,不會讓柳生宗巖得逞。

  此時此刻,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心意相通,即便柳生宗巖仍然玩弄陰謀詭計,兩人也沒有絲毫畏懼。厲秋風點了點頭,轉身看著柳生宗巖,一字一句地說道:“既然柳生先生有意化解仇怨,厲某和慕……穆姑娘也決意不再與柳生先生糾纏,還望柳生先生信守諾言,從此在寒山漁村修心養性,既是扶桑人之幸,亦是漢人之福。”

  厲秋風說到這里,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厲某此番來到扶桑,便是要找到柳前輩的遺骸,帶回中土好生安葬。此外還要將寒山漁村的村民送回此處,讓他們安居樂業,不必背井離鄉,寄人籬下。眼下這兩件事情都已辦妥,而柳生先生決意歸隱,不再為禍中土,更是出乎厲某意料之外,是以此番扶桑之行,算得上十分圓滿,厲某總算松了一口氣,就此與柳生先生告別,回轉中土去了。”

  厲秋風說完之后,向著柳生宗巖拱了拱手。柳生宗巖拱手還禮,口中說道:“此地危機四伏,不再是能夠安心居住的地方,老夫打算帶著族人遷往他處,以避禍患。”

  厲秋風聽柳生宗巖如此一說,心中疑云大起,暗想柳生宗巖突然要帶著寒山漁村的村民離開此地,莫非他又有什么陰謀不成?念及此處,厲秋風臉色不由變得黯淡起來,一時之間并未說話。慕容丹硯更是心中忐忑,右手已然按住了劍柄。

  柳生宗巖見厲秋風和慕容丹硯如此模樣,知道兩人心中又對自己起了懷疑,他微微一笑,口中說道:“眼下已經是三更天,大伙折騰了一晚,只怕都已是疲憊不堪,還是好生歇息幾個時辰,待到天亮之后再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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