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眼看著柳生宗巖大顯神威,毫不費力地逼迫兩名白衣刀客棄了長刀,倉皇后退,隨即又將兩人拎了起來,向望月藤之助擲了出去,心中驚駭之極,暗想這個老賊天資聰明,得到柳前輩親自指點,又偷學了柳前輩的厲害武功,劍術輕功已練至化境。我若是與那兩個穿白衣的家伙易地而處,只怕此時也擋不住這個老賊使出的怪招。原本以為松山一鷺這個老賊帶著他手下的武士離開之后,我和慕容姑娘能松一口氣,哪知道前門驅虎,后門進狼,松山老賊正要離開,柳生宗巖這個老賊卻又突然現身。只恨我太過托大,沒有發覺柳生老賊混在寒山漁村的村民之中。只是望月藤之助的武藝并非出類拔萃,為何他能察知柳生老賊躲在寒山漁村村民之中,我卻是茫然無知?!

  厲秋風思忖之際,兩名白衣刀客已經飛到了望月藤之助的頭頂,身子斗然下墜,口中哇哇亂叫,直向望月藤之助的腦袋砸了下來。望月藤之助大驚失色,想要伸手將兩人接住,卻又擔心柳生宗巖趁著自己伸出雙手救人之際倏施偷襲,自己手忙腳亂之下,只怕會被柳生宗巖所害。念及此處,他將牙一咬,雙手握刀向后疾退,瞬間避開了丈許。只聽“撲通”、“撲通”兩聲響,兩名白衣刀客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中大聲呻吟,一時之間竟然爬不起來了。

  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見柳生宗巖將兩名白衣刀客擲向望月藤之助,暗想這個老賊制住了兩名白衣刀客,又將兩人擲向望月藤之助,自然是要威懾望月藤之助一伙,要他們知難而退,不敢與自己作對。柳生老賊之所以如此行事,自然是因為他不想與甲賀家糾纏,只想著全力對付咱們。這個老賊武功高強,咱們聯手與他決斗,未必能打得過他,這可如何是好?!

  厲秋風思忖之際,突然聽到葉逢春在他身后小聲說道:“厲大爺可識得這個老家伙么?”

  厲秋風心中一怔,轉頭望去,只見葉逢春站在他身后數尺之處,神情甚是古怪。厲秋風暗想我和慕容姑娘與柳生老賊多有糾纏,豈是幾句話能說清楚?念及此處,他沉聲說道:“這個老賊是我和穆姑娘的大敵!此人在中土多有不法之事,錦衣衛正在到處追殺這個老賊,只是這個老賊不只武功高強,而且詭計多端,數次陷入絕境,最后都被他逃了。實不相瞞,我和穆姑娘此番來到扶桑國,若是能將這個老賊斬殺,陸大人和陽大人必定十分高興。”

  葉逢春在扶桑國是一位富甲一方的大財主,但是在中土只不過是錦衣衛北鎮撫司治下的一名小吏,奉前任錦衣衛副指揮使云飛揚的密令來到扶桑國辦差,至今已有十余年。葉逢春在扶桑苦心經營,從一介白丁成為大商人,積攢下了萬貫家財,在扶桑呼風喚雨,逍遙自在,可以說是樂不思蜀,壓根不想再回到中土去仰人鼻息。此番厲秋風和慕容丹硯來到扶桑,葉逢春只道兩人奉了錦衣衛指揮使陽震中之命前來扶桑辦差,是以對兩人小心侍奉,處處巴結,只盼著兩人回轉中土之后,能在陽震中面前為自己多說好話,讓自己留在扶桑國。此時聽厲秋風說話,他心中一動,暗想厲百戶和穆姑娘來到扶桑國之后,始終沒有透露他們這次到扶桑國來辦什么差事,我也不敢多問,只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們身邊聽從吩咐。直到此時此地,厲百戶終于說了實話,原來他和穆姑娘來到扶桑,就是為了追殺這個老家伙。若是我能幫著厲百戶和穆姑娘殺了這個老家伙,他們兩位回到中土之后,必定會在陸大人和陽大人面前為我多說好話。如此一來,我可以安心居住在扶桑,不必擔心會被召回中土,在錦衣衛衙門被上官任意驅使,吆三喝四。

  念及此處,葉逢春向前走了兩步,到了厲秋風身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方才那個穿白衣的老家伙大喊大叫,說什么我找了你十多年,你這個大壞蛋終于露面了!你這個盜賊偷走了甲賀家的兵法,害得甲賀家險些內訌,今日既然遇上了,乖乖將兵法交出來,再跪下來磕頭求饒,或許我會饒你一命。若是你不將兵法交給我,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葉逢春說到這里,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當然,那個老家伙說話不似在下說得這般文雅,不過大意就是這樣。看樣子兩人之間早有過節,今日竟然在寒山漁村撞上了。只是不曉得那個穿灰衣的老賊何時混入寒山漁村的百姓之中,是在下失察,還望厲大爺和穆姑娘恕罪。”

  葉逢春一邊說話,一邊要向厲秋風和慕容丹硯躬身施禮,厲秋風急忙將他扶住,一邊說不要多禮,一邊在心中暗罵自己愚蠢,明明有葉逢春這等精通扶桑話的幫手站在身邊,可是自己竟然忘記了有此強援,還在絞盡腦汁猜測望月藤之助和柳生宗巖在說些什么。念及此處,他壓低了聲音對葉逢春說道:“勞煩葉先生跟在厲某身邊,將這些扶桑人說的扶桑話譯成漢話說給厲某。”

  葉逢春連連點頭,小聲說道:“在下自當遵命。”

  葉逢春話音方落,慕容丹硯搶著說道:“葉先生,你說那個白衣老頭說什么兵法被偷,這倒真是奇了,兵法是什么東西,怎么會被人偷走?”

  葉逢春聽慕容丹硯說完之后,急忙陪著笑臉說道:“穆姑娘初到扶桑,不曉得何謂兵法卻也并不稀奇。扶桑人未得圣人教化,見識淺陋,著實令人鄙視,扶桑話的詞句很少,壓根不能與漢話相比,很多東西只能用同樣幾個字來解說。比如方才那個老壞蛋說到的兵法,與漢話所說的兵法全然不同,并非是指用兵之道,而是與漢話中的武功秘笈有幾分近似。依在下猜測,混在寒山漁村村民之中的那個老家伙偷了白衣老頭的武功秘笈,雙方因此結下了梁子,今日兩個老家伙在此地相遇,白衣老頭暴怒之下拔刀相向,雙方起了沖突。在下以為這兩個老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由著他們狗咬狗好了,咱們正好可以坐山觀虎斗,坐收漁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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