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硯聽李宗揚說到這里,忍不住開口說道:“依李先生之見,在香積寺外藏匿的那伙人就是無衣門的弟子么?”

  李宗揚點了點頭,口中說道:“只怕正是如此。故老相傳,無衣門雖然出手狠毒,但是行事還算公正,不像甲賀、伊賀兩大世家那般唯利是圖,殘忍好殺。在香積寺外埋伏的那伙人只射殺松田家的高手,卻放過了厲先生和穆姑娘,像極了無衣門的手段。”

  慕容丹硯聽李宗揚說完之后,點了點頭,思忖了片刻,口中說道:“如此看來,咱們不必擔心無衣門要對付咱們,只須全力應付敗兵即可。”

  慕容丹硯話音方落,葉逢春干笑了兩聲,口中說道:“穆姑娘說得甚是。厲大爺將敗兵引到了別處,待到那些蠢貨發覺上當,只怕也得十幾個時辰之后。是以他們重新殺回古碑山,須得一兩天之后不可。”

  葉逢春說到這里,看了李宗揚一眼,這才接著說道:“眼下敗兵遠遁,不過梅大郎一伙還在香積寺中,松田家絕對不會放過這條大魚。雖說眼下無衣門占了上風,不過松田家畢竟是一方霸主,勢力之大,扶桑國無出其右。無衣門雖然厲害,畢竟只是扶桑武林中的一個門派罷了,壓根無法與松田家相抗。甲賀和伊賀為松田家做事,吃了如此大虧,也必定不肯干休。是以在下以為松田家在古碑山屢次遭受挫折,但是絕對不會知難而退,而是越挫越勇,非得將梅大郎或擒或殺不可。”

  厲秋風一直凝神傾聽葉逢春說話,心中暗自盤算退敵之計。慕容丹硯聽葉逢春說到這里,搶著說道:“葉先生是說松田家雖然狼狽敗退,但是不會甘心,還會大舉圍攻古碑山么?”

  葉逢春點了點頭,口中說道:“穆姑娘初到扶桑國,對扶桑國內的情形有所不知,卻也不足為奇。這些年松田家東征西討,已然占據了扶桑國北方大片土地,管轄的地方幾乎占了扶桑國全境三成。不過松田家勢力越強,扶桑國朝廷和各地大名對松田家的恨意也就越深。這些年松田家滅了不少大名,搶了許多土地,這些大名被松田家攻滅之后,大多被松田家滅族,沒有被殺死的多是大名家的女子,被迫做了軍妓,供松田家的軍士享用。只有梅家雖然被松田家打得幾乎全軍覆沒,但是梅大郎僥幸逃生之后,一直不肯屈服,這些年招兵買馬,與松田家對抗。眼下梅家的殘余勢力雖然遠不及各地大名強大,但是敢于與松田家反目,使得扶桑國朝廷和各地大名對梅家刮目相看,暗地里給了梅家許多錢糧,鼓動梅家與松田家對峙,以此削弱松田家的勢力。如今梅家已經成了與松田家對抗的一桿大旗,這桿大旗不倒,許多大名就不會放棄與松田家對峙。是以松田家想盡了辦法要將梅家滅掉,以除后患。只是梅家的老巢與松田家的領地之間隔著兩家大名的轄地,松田家雖然兵多將廣,可是要從兩家大名的轄地穿越過去,攻打梅家的老巢,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葉逢春說到這里,略停了片刻,這才接著說道:“以松田家的實力,要想打敗擋在南征道路上的兩家大名,倒也不是難事。不過扶桑國朝廷和許多大名恨松田家入骨,一直想要將松田家滅掉,只是忌憚松田家兵強馬壯,這才不敢動手。一旦松田家大舉南下,與之對敵的可不是那兩家大名,而是扶桑國朝廷和許多大名。松田家的實力在扶桑國雖然一枝獨秀,但是明面上畢竟還是奉扶桑國朝廷為宗主,頗有昔年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模樣。一旦松田家與朝廷撕破面皮,勢必給人留下口實,到時扶桑國國王下詔號令各地大名勤王,松田家在道義上失了先機,即便兵強馬壯,卻也不敢說能夠與扶桑國和各地大名聯軍相抗。是以這些年松田家雖然囂張跋扈,卻也不敢與扶桑國朝廷翻臉成仇。梅大郎看穿了松田家投鼠忌器的心思,這才肆無忌憚地招兵買馬,公然叫囂要殺盡松田一族,為死在松田家手中的梅氏族人報仇雪恨。

  “松田家無法派遣大軍南征滅掉梅家,也曾打過其他主意,比如派出殺手混入梅家老巢,刺殺梅家的首腦人物,使得梅家群龍無首,松田家便可趁機滅掉梅家。只是梅家老巢建在一處極隱秘的所在,到達那里只有一條險峻的山路。梅家派出了族中最精明強干的族人守衛在這條山路,可以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松田家派了許多殺手前往梅家老巢,不只無法混入梅家老巢,連那條險峻的山路都沒有走到,便即死在梅家的伏兵手中。

  “梅大郎知道松田家一心想要除掉自己,再滅掉梅家,是以平日里極少離開老巢。此番他為了尋找梅九郎,不得不親自帶領親信離開老巢來到古碑山,對于松田家來說乃是天大的喜訊。松田家的首領知道若是讓梅大郎逃回老巢,再要找到如此良機除掉此人勢比登天還難,是以就算挫折再多,也絕對不會罷手。而且以松田家行事的慣例,派到古碑山辦事的頭目必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先前失手的武士也好,甲賀和伊賀的高手也罷,只是一些小腳色罷了,就算死得干干凈凈,對松田家來說也不會傷筋動骨。若是在下猜得不錯,眼下松田家必定正在調兵遣將,不日就將圍攻古碑山。就算無衣門再厲害,要想與松田家對抗,只怕還不夠斤兩!”

  厲秋風等人聽葉逢春說完之后,人人心中都是悚然一驚。屋中幾位寺院住持和方丈都聽說過松田家的名頭,有幾名僧人還曾接待過到寺中進香的松田一族的族人,知道松田家睚眥必報,絕對不能得罪。此時聽葉逢春說松田家要踏平古碑山,這些僧人一個個嚇得臉色大變,身子抖如篩糠,有兩名僧人嚇得緊了,只覺得雙膝酸軟,身子晃了幾晃,竟然一跤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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