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秋風聽葉逢春說完之后,心中驚愕,暗想云飛揚果然了得,竟然派了葉逢春在扶桑國藏匿多年。聽葉逢春說話,他必定是云飛揚的親信,若是知道云飛揚死在我的手中,不曉得會不會恨我入骨,又想取了我的性命。

  葉逢春說完之后,見厲秋風始終沒有說話,不曉得他在打什么主意,一時之間也不敢再說。半晌過后,厲秋風緩緩說道:“葉先生自稱是錦衣衛北鎮撫司小旗,不曉得有何憑證?”

  葉逢春似乎早已料到厲秋風會有此一問,是以厲秋風話音方落,他已自從腰間摸出了一塊巴掌大的木牌,左手在木牌頂端一掀,只聽“喀”的一聲輕響,木牌已自分為兩半,中間現出一塊鐵牌。葉逢春將鐵牌取了出來,雙手捧著鐵牌恭恭敬敬遞到厲秋風面前,口中說道:“這是在下的腰牌,請大人過目。”

  厲秋風左手舉著火折子,右手接過鐵牌。他在錦衣衛南鎮撫司當差五年,對錦衣衛的腰牌熟悉無比,是以甫一接過鐵牌,知道此物乃是如假包換的錦衣衛腰牌,心中已然斷定葉逢春是錦衣衛無疑。此人在扶桑國藏匿,可以說是藏身于龍潭虎穴之中,這塊鐵牌若是落入他人手中,非得惹出大禍不可,是以葉逢春將它藏在一塊木牌之中,如此一來,即便他被人所擒,敵人也不會發現這塊腰牌。

  厲秋風將鐵牌翻來覆去察看了一番,這才將鐵牌遞還給葉逢春,順手從懷中摸出自己的腰牌,遞到葉逢春面前,口中說道:“這是厲某的腰牌,請葉先生瞧瞧。”

  葉逢春說了一聲“得罪”,這才恭恭敬敬地將腰牌接了過去,放在眼前仔細察看了一番。待他看清楚鐵牌上刻著的官職和姓氏,急忙將鐵牌遞還給厲秋風,恭恭敬敬地說道:“屬下葉逢春,拜見厲百戶。”

  此前葉逢春一直自稱在下,直到他看過厲秋風的腰牌之后,這才改口自稱“屬下”。厲秋風一邊將腰牌放回懷中,一邊心中暗想,怪不得云飛揚派了此人到扶桑國辦差,他小心謹慎,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確實是一個厲害人物。念及此處,厲秋風微微一笑,口中說道:“葉先生客氣了。你在扶桑國隱忍多年,為朝廷盡忠辦事,厲某十分佩服。”

  葉逢春聽厲秋風夸贊自己,急忙謙遜了幾句,這才恭恭敬敬地說道:“方才屬下冒犯了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葉先生身在扶桑,可以說是殺機四伏,行事小心謹慎,乃是理所應當之事。厲某對葉先生只有佩服的份兒,哪會怪罪先生?”

  葉逢春原本心中忐忑,此時聽厲秋風說話并非故意做作,這才略略放心,不免恭維了厲秋風幾句。厲秋風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客套,口中說道:“葉先生怎么看出厲某來到扶桑,是要與先生會合?”

  葉逢春陪著笑臉說道:“屬下奉命前來扶桑之時,云大人曾經吩咐屬下在扶桑國小心行事,免得被人發覺,他會派出可靠的兄弟來到扶桑與屬下會合,而將錦衣衛送到扶桑國的都是商人。屬下在扶桑國藏匿多年,前后共有四位商人將云大人派來的兄弟送到扶桑國,丁觀是其中之一。是以他今日到了松鶴樓,屬下便知道有錦衣衛的兄弟到了,這才和他一起到了碼頭。”

  厲秋風聽葉逢春如此一說,這才恍然大悟,暗自佩服云飛揚和葉逢春做事縝密。只聽葉逢春接著說道:“此前三年,一直沒有北司的兄弟來與屬下接洽,屬下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今日得見厲百戶,屬下驚喜之極。不知道云大人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屬下去辦?”

  厲秋風暗想我和慕容姑娘動身之前,陽震中并沒有細說此行到底有什么差事要辦,只說到了扶桑國之后,若有余暇,不妨打探扶桑國的情形。雖然他話里話外暗示有錦衣衛的眼線藏在扶桑,卻又并未明說,著實讓人猜想不透。方才聽葉逢春說話,多半他是云飛揚的心腹,只聽云飛揚的號令。陽震中雖然是錦衣衛指揮使,只怕對云飛揚派出辦差的親信所知不多,才會如此語焉不詳。多半是云飛揚死去之后,陽震中想要將他派在各處的錦衣衛掌控在自己手中。恰好知道我和慕容姑娘要前往扶桑,便要我打探扶桑國的情形,順便與云飛揚派出的錦衣衛眼線會合。

  念及此處,厲秋風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他咳嗽了兩聲,口中說道:“葉先生有所不知……”

  厲秋風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葉逢春搶著說道:“厲百戶以先生相稱,屬下不盡惶恐,請厲百戶直呼在下的名字好了。”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葉先生忍辱負重,在扶桑國藏匿多年,厲某佩服之極,豈敢直呼先生姓名?何況咱們身在異國,須得小心謹慎,不能有絲毫馬虎托大。若是咱們以大人、屬下稱呼,只怕一時不慎,被人察覺,非得惹出大麻煩不可。是以咱們還是如此前那般稱呼,不可倏然改變,以免留下后患。”

  葉逢春聽厲秋風說得在理,這才點了點頭,又謙遜了幾句。厲秋風接著說道:“約摸在一年多之前,云大人奉了皇上密旨,親自帶著北鎮撫司的兄弟出京辦一件大案,雖然最后差事辦得不錯,云大人卻著了敵人的毒手,重傷不治,不幸去世了。”

  葉逢春聞言大驚,顫聲說道:“云大人、云大人武功蓋世,怎么會、會、會……”

  他連說了三個“會”字,心中驚駭之極,嘴角不住抽搐,再也說不下去了。厲秋風見他如此模樣,心中暗想,此人是云飛揚的心腹,此時乍一聽說自己的靠山倒了,難怪他如此驚慌。

  厲秋風思忖之際,只聽葉逢春顫聲說道:“請問厲百戶,是誰如此兇殘,竟然敢下毒手害死錦衣衛副指揮使?”

  厲秋風搖了搖頭,口中說道:“葉先生在北司辦差,自然知道錦衣衛的規矩。云大人奉旨辦差,若是他自己不說,誰敢打聽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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