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蕭東心下驚喜,低聲說道:“多謝厲大人成全。日后大人但有差遣,下官一定竭盡全力相助。”

  蕭東在厲秋風面前原本自稱小人,那是因為他在京城官場雖然如魚得水,畢竟只是吏員,并非有品級的官員。蕭東在胡掌柜等人面前耀武揚威,處處以京官自居,但是在厲秋風、許鷹揚等人面前卻萬萬不敢狂妄,只能自稱小人。不過此時他打定了主意要投奔在許鷹揚門下,搏一個四五品的官職,得意之下,在厲秋風面前已不似先前那般謹慎,不再自稱小人,而以“下官”自居了。

  蕭東說完之后,向著厲秋風拱了拱手,轉身走到城墻近前,雙手各自抓住一條石縫,手足并用,便向城上攀去。蕭東武功雖然遠不及許鷹揚,不過輕功卻也不弱,若要施展輕功登上城頭,雖說不能像許鷹揚那般瀟灑自若,卻也不必如此笨拙地向墻上爬去。只是他一心要巴結許鷹揚,這才故意在許鷹揚面前藏拙。

  厲秋風見蕭東搖搖晃晃向墻上爬去,自然猜到了他的用意,心下頗為不屑,轉頭對慕容丹硯等人說道:“各位依次上城,厲某為各位殿后。”

  慕容丹硯等人也不推讓,先是永泰寺十二位女尼施展輕功躍上城頭,隨后妙慧大師和慕容丹硯一左一右扶住王小魚,身子一縱,便即架著她向城頭飛去。王小魚只覺得身子一輕,如同騰云駕霧一般,不費絲毫力氣,便已到了城上。她心下羨慕之極,雙腳甫一落地,便即抓住慕容丹硯的胳膊,顫聲說道:“慕容姐姐,你這就教我輕身功夫罷!若是再拖延下去,只怕我非得瘋了不可!”

  慕容丹硯見王小魚如此模樣,心下又好氣又好笑,心想眼下危機重重,小魚妹妹卻只想著修習武功,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只是要呵斥王小魚幾句,慕容丹硯又不忍心,只得小聲說道:“你盡管放心好了。待到咱們殺退倭寇之后,我一定將輕功教給你。”

  二女小聲說話之際,戚九和厲秋風也先后登上了城頭。待到守在城下的錦衣衛盡數攀到城上之后,眾人這才悄無聲息地從另一側城墻爬了下去。只見東遼縣城內一片漆黑,四周寂靜無聲,頗有陰森之感。三名錦衣衛走在最前面,待到他們走出五六丈后,又有兩名錦衣衛跟了上去。緊接著兩名錦衣衛飛身躍上了左右兩側的屋宅,悄無聲息地隱沒在黑暗之中。許鷹揚這才帶著厲秋風等人沿著一條小巷向前走去。剩下的五名錦衣衛走在最后,為眾人殿后。

  厲秋風在錦衣衛當過差,自然知道錦衣衛辦案之時極為小心。眼看著十幾名錦衣衛前后分開,雖然消失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楚藏在何處,卻也知道這些錦衣衛已然將眾人護在中間。慕容丹硯和王小魚不知道錦衣衛在搗什么鬼,暗想這些人神出鬼沒,多半是在裝神弄鬼,故弄玄虛。

  約摸過了半柱香工夫,眾人終于走上了一條大路。王小魚自幼在王家莊長大,幾乎每日都要到東遼縣城內閑逛,對城內各處極為熟悉,即便閉著眼睛也不能走錯路。她知道許鷹揚要帶著眾人前往知縣衙門,正要搶著為眾人帶路,卻見前方不遠處突然出現了三個人影。王小魚嚇了一跳,顫聲說道:“前面有人……”

  她話音未落,只聽厲秋風在她身邊小聲說道:“那是方才在最前面探路的三名錦衣衛。若是厲某猜得不錯,此刻左右兩側的屋宅之上還有兩名錦衣衛,加上跟在咱們身后的五名錦衣衛,已將咱們護在中間。王姑娘不必擔心,盡管放心大膽前往知縣衙門好了。”

  王小魚雖然心下兀自驚疑不定,不過聽厲秋風如此一說,總算松了一口氣。走了約摸一柱香工夫,離著知縣衙門已然不遠,可以看到衙門正門外懸著的兩個大燈籠。剎那之間,厲秋風突然想起在修武縣城隍廟中的經歷,竟然有了隔世之感。

  片刻之后,走在最前面的三名錦衣衛已然到了知縣衙門正門的石階之下。大門左右站著四名差役,正自聚在一處竊竊私語,壓根沒有留意有人走了過來。三名錦衣衛悄無聲息地走到石階之上,四名差役這才驚覺,心下大驚。一名差役慌慌張張地拔出腰刀,顫聲說道:“你們是什么人?不知道落黑之后便不許出門了嗎?!”

  為首那名錦衣衛冷笑了一聲,口中說道:“咱們奉命到東遼縣辦差,快叫你們知縣大人出來迎接上官。”

  四名差役嚇了一跳,紛紛向后退去,這才定睛打量眼前的三人。只見三人頭戴深笠,遮住了大半個面孔,身穿青衫,腰間懸著長刀。四名差役面面相覷,心下驚疑不定。片刻之后,一名差役壯著膽子問道:“三位是遼陽府的差人么?”

  方才說話的那名錦衣衛瞥了差役一眼,口中說道:“休要多言!快去將知縣喊出來。否則誤了公事,別怪咱們手下無情。”

  此時四名差役驚魂稍定,暗想城中最近并不太平,知縣老爺和師爺、捕頭吩咐咱們須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這三個家伙一臉蠻橫,壓根不像好人,說不定是綠林響馬冒充公人,混入城內殺人放火,搶劫財物。念及此處,四名差役有的拔出鋼刀,有的挺起水火棍,將手中的兵器指向三名錦衣衛,以防三人暴起傷人。

  三名錦衣衛壓根沒將四名差役放在眼中,見四人亮出兵器,為首那名錦衣衛冷笑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舉在四名差役面前,口中說道:“錦衣衛辦案,你們膽敢阻攔不成?”

  嘉靖皇帝登基之后,對錦衣衛的權柄有所約束,執掌錦衣衛的陸炳又是一個謹慎之人,是以錦衣衛不似正德皇帝在位時那般囂張。只是在錦衣衛數十年的積威之下,大小官員和百姓聽到錦衣衛三個字,仍然是心驚膽顫,驚恐不安。而且皇帝雖然削減了錦衣衛的權柄,卻仍然給了他們打探消息和緝拿犯人之權,是以官吏遇到錦衣衛辦案,壓根不敢有絲毫阻攔。那名錦衣衛掏出腰牌,舉在四名差役面前,只道四人必定嚇得魂飛魄散,心下得意,只等著差役去將知縣叫出來拜見許鷹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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